蕭菲紀蓮退休後,我的確陷入意興闌珊狀態,對所有舞蹈演出都不着緊,曾經滄海難為水,不但古典芭蕾看不看無所謂,還殃及無辜的現代舞,譬如今季巴黎全市搞盛大的安德勒撒狄姬絲美嘉作品展,風頭火勢連續幾個月,便完全沒有預先訂購,懶洋洋動也不動,龐比度中心跳嫁妝舞《Fase》那個星期,摵起條筋臨時跑去票房問問,當然一票難求,聳聳肩也就算了。歌劇院芭蕾舞團開季節目向Jerome Robbins致敬,本來一點興趣都提不起,收到促銷電郵,發現頭三場加插全體舞者傾巢而出的大檢閱,從前最興奮的年度盛事,不記得多久沒有專誠捧場了,心一軟手指按按平板電腦,大堂正中居然還有吉位,於是更衣沐浴欣然赴會。
新一批舞星熟悉的寥寥無幾,鼓掌鼓得無精打采,反而全神貫注在二線伴舞員群中搜刮香港之光林雋永。小朋友千里迢迢到來攀爬金字塔,適逢標青新秀輩出,真教人替他提心吊膽,這台他冇份正式表演,不過走百老匯路線的《Fancy Free》和身水身汗化解菲立格拉斯音樂的《玻璃碎片》跳唔跳都罷,獨舞《一組舞》和雙人舞《牧神的午後》又實在輪不到青澀的新丁上場。後者比較常見古色古香的尼金斯基原版,羅賓斯剝掉德彪西外套的版本巴黎起碼十年不曾翻新,我對上一次看應該是九十年代中。同樣重排膾炙人口的經典,葵青劇院即將公演的《癲鵝湖》更值得留意,藝高人膽大的愛爾蘭編舞家米高基謹杜蘭不但全盤顛覆親愛的白天鵝和黑天鵝,干脆連柴可夫斯基的樂章也丟進垃圾桶,不折不扣令人耳目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