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排朋友梁小姐飛去台北住了數星期,為的並非一般人垂涎的猛男或美食,而是一個大規模英瑪褒曼回顧展,我見她在面書眉飛色舞高調曬命,潑冷水的老毛病立即發作,翻白眼之餘狠狠添上一句「使唔使呀」,幾乎親手斷送幾十年珍貴友誼。天地良心,其實我不是心理變態到唔抵得人哋風流快活,更不是吃不到葡萄滿嘴酸溜溜,而是真的戥她肉赤,又機票又住宿重額投資,瑞典大師果然那麼馨香麼,焗住每天看兩三部,如何消化得了?況且,香港電影節發燒友不也陸續分批放映嗎,攤開來慢慢搣,比喘不過氣的馬拉松文明得多,尤其中期以後的大部份作品,除了女主角慣性發癲,輕則歇斯底里嚎哭,重則用玻璃碎片自殘(呃,唔係跪玻璃咁簡單啊吓),劇情還極度「神神化化」,煮耶穌煮到天昏地暗,由朝到晚滯留在那個悲慘世界探討生命真諦,點頂啊?
作為有基本尊嚴的電影愛好者,我後生嗰陣當然曾經恭恭敬敬觀摩這些實至名歸的傑作,甚至較為冷門的早期少作也全部看過,可惜朽木不可雕,豬腦虛不受補,浩浩蕩蕩入寶山結果空手而回,假如有人用硬物指住太陽穴,粗暴威逼我寫一篇觀後感,有碗話碗從實招來,題目大概會是《與英瑪褒曼同眠》──哈哈哈,請勿以為我手段高強,居然有本事引誘無女不歡的異性戀男上床共度良宵,呼呼入睡是單方面的。無論拍得多麼好,藝術成就多麼高,歷年來我都沒有意欲重溫,唯一久不久番睇的只得《野草莓》,連莫扎特的《魔笛》都冇面畀,遑論短版都長達三粒鐘的《婚姻暗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