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媽媽才明白 - 陳惜姿

只有媽媽才明白 - 陳惜姿

和女兒看《非同凡響》,之後她說,戲裏那個母親很衰,女兒在家長日知道成績退步後哭得厲害,她還在車上繼續罵。

我說,這樣的媽媽其實不少。葉童飾演的媽媽真實感很強──典型中產家長,自己可能也是名校畢業(認識女兒學校的修女),長子拿獎學金入史丹福,不能接受港大中大以外的本地大學。得悉女兒成績追不上,會暴跳如雷,急忙替她找補習。

情緒平復後她對女兒好言相勸:媽媽無非想你將來有多一些選擇,能做自己喜歡的工作。一句「想你將來有更多選擇」多麼熟悉,相信很多媽媽都說過。但邁向「將來」的過程中,子女要犧牲幾多?矛盾是:鞭打他一直向前固然不行,輕率鼓勵他自由追夢,之後的路也不會易走。母親要陪伴一個年輕人成長,很不容易。

在大學裏確實遇過學生為追求理想停學,作為老師是容易的,因我的支持沒成本。但我也會婉轉地勸說,這麼艱難考進大學了,有什麼事非要這幾年做不可?家人同意嗎?

戲裏還有劉玉翠飾演的母親,生有輕度弱智的兒子,不甘兒子就讀特殊學校,老想轉校。家裏櫃底的膠箱藏着長子的舊書,準備幼子轉到主流學校時用。後來想通了,有些事強求不來,心裏釋然,把舊書掉進垃圾袋。掉走的,還有許多心結。那一幕,只有媽媽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