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世紀港胞打風困在家裏開枱打麻將的習俗,不知道是否仍然廣泛流傳,新人類由朝到晚對住個芒,遊戲選擇多的是,一機在手自覺無往不利,大概不屑陪阿爺阿嫲攻打四方城,但請恕烏鴉嘴講衰嘢,山竹這種威力的巨風打到嚟,不但隨時停電,連網絡線路也有斬斷可能,不一早霸定東南西北,到時燭光下酣戰的四人組唔受你玩,咪怨天怨地啊吓。很久以前聽說美國鬼婆也會打麻將,抵達三藩市後,發現那些熱情牌友大部份是老一輩猶太婦女,百思不得其解,問來自紐約的猶太大隻仔H先生,他也說不出所以然,可能怕我有朝一日「見家長」時摵起條筋,自動獻身陪未來奶奶(或岳母)打番四圈吧,特別提醒美國牌規矩別創一格,自以為憑香港牌大殺四方的爛賭鬼切勿叻唔切,輸到甩褲咎由自取。
菲立羅夫的《波特耐症候》好幾次提到麻將,拼音寫成古古怪怪的mah-jongg,不是如今通行的mahjong,乍見我還以為落伍串法,上網一查,原來特登高掛雙g旗幟,以資識別打的是美國牌,國內還有維護秩序的麻將總會,年年更新食糊圖表──似乎和我們的通勝有點相似,又或者像負責正字正音的法蘭西學院,真係唔講得笑。羅夫的男主角家教森嚴,直到發育期都努力配合喜歡軟性發號施令的媽媽,裙腳仔任務之一,是雀局幫手洗牌砌牌。他對這些猶太大媽懷恨在心,「假設母牛識講嘢,講嘅睇怕都係呢類無聊嘢。對,或者此乃最佳解決方法:當佢哋係獲欽賜雙重奇蹟的母牛,識講嘢,同時識打麻將。」我擔心的是,呢位仁兄停不了打飛機,砌牌前都唔知有冇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