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的大媽,窮的呆在家裏,跳廣場舞,感謝共產黨,想念毛主席。有點錢的,跳廣場舞之餘,還衝出國門,跑到世界任何角落旅行,去哪裏,視乎經濟實力而定,可去便宜的台灣、泰國,也可去全世界消費最高的北歐,於是我就在冰島和挪威遇到了大量的大媽,山東的、四川的、河南的、上海的、蘇州的──出產地不同,但品種一樣,都是大媽。
中國大媽的特點是特別率性,拍照率性,無論什麼姿勢都有勇氣去擺,猶如她們在中國的廣場上什麼舞都敢跳一樣。講話率性,中氣有多足,嗓門有多大。作派率性,前兩天在挪威峽灣小鎮Flam的商店裏,一個河南來的大媽買衣服拿不定主意,就把想買的衣服穿在身上,拿着手機跟遠在中國的鄉親視頻通話,忽高忽低照給對方看,扯着嗓門問:「好看不?好看不?等等,我再換件給你看,哈哈哈哈──」抓起另一件衣服,一路笑着跑進更衣間,手機視頻也不關,然後你就聽見更衣間裏傳出笑聲歡語:「好看不?好看不?哈哈哈!」Flam是挪威旅遊重鎮,各國遊客雲集,在小商店裏見到這一幕,也不知大媽在說什麼,見此舉動不解風情,非常詫異。
一個在當地工作的華裔導遊告訴我,有一次他帶了一團江蘇大媽,反正不是鎮江就是揚州,旅行到北歐一個小鎮,沒有中餐館,臨時決定把那一頓午飯的飯錢退還給大媽們,讓她們隨意買些東西吃。結果大媽們只跟食物店買開水──一些小商店會用簡體中文寫:「開水不是免費的」──然後找了塊空曠地,拿開水沖了泡麵,幾十個人蹲成一堆吃杯麵,鎮上居民見狀大驚,以為又有難民殺到。那導遊說當時無地自容,但一群蘇北大媽泰然自若,還罵外國鬼子少見多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