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香港,有想不通的難題,會去黃大仙求一籖。可惜運氣不好,下籤居多,難得有次籤文寓意,我小心折起放進銀包,直到籤文和銀包一起丟掉。
一直都和占卜的術士有些緣分,有大學時代認識的師姐玩物喪志,最後辭職專職占星;有在道教研究中心共事數月的風水大師傳人,告訴我很多圈內規矩和明星八卦;最近看到寫專欄的前輩也在找人練手,忙私信自己的資料請他看看。
有朋友和我說很驚算命,怕不好的事情太早知道。我倒一直很享受被算命的過程,皆因我的算命先生都屬能說會道的大師,透露少少時運大限,還會委婉提點我性格中的缺陷,我自然日後做事多想幾遍。
記得25歲那年各種失敗,正是那位師姐說這是傷官見官,熬過這幾年就好。我半懂不懂,但話卻記下,總覺會絕處逢生。時間先慢後快,我差不多忘記這句判詞的時候,一切真的好起來。不知是她算得準,還是說得好。當然最能安慰人的迷信,還要數唐人街的幸運餅乾,半文半白都是好話。
求籤算卦可以是浪漫和詩意的事情,在那麼多古代神話、典故舊事裏尋找宿命,可以把瑣碎的生活重新讀出味道來。尤其是那種線索太過撲朔的姻緣占卜,更讓人反覆咀嚼。譬如我的伊朗好友就被預言「另一半並不會講波斯語」,這也罷了,我的道長大師朋友在我央求百遍後說「你的伴侶會像只兔子」,多年來還是不懂怎麼破譯這條密碼。
當然有時不靠譜的占卜實在無法浪漫。有年我陪母親爬天門山,有個和尚大師非要看我手相,才說一句:「是個孝子」,母親當場大笑,直說不準,拉着我就走。不過想起來也是樁開心事,可做下酒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