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貓後,我們沒再旅行,連度蜜月也省掉。假如去少幾次日本可買樓,我們應該是大業主了。「儲錢」生涯自九年前開始,由小咪主導。那年某天,內子在商場見到一隻楚楚可憐的小花貓,目測僅一個月大,在玻璃門邊進退失據。路人來去匆匆,商場大門乍開乍闔,像個大型捕貓器,好幾次差點把她夾個正着。內子見她徬徨無助,二話不說抱走她。本想找她媽媽,但舉目四顧,一頭流浪貓也不見,真不知她怎麼誤闖商場這鬼地方,又不忍心棄置道旁,只好帶回家去,取名「小咪」。
朋友知我們為了照顧貓兒,不能外遊,曾各出奇謀,比如建議找家人餵飼、寄養在友人的家、找貓保姆、寵物託管服務等。但世事哪有這樣簡單?除了傲慢,地表上每隻貓的性情都不一樣。當初養小咪時,她會自動自覺上廁所,那是個沒有貓砂的膠盤,用完即由專人沖洗,所以我們不是剷屎官,是倒屎員,也算簡便。回望過去,那時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很多變化是不知不覺的。忘記何時開始,小咪想出一鬼主意,「訓練」我們每天凝望她上廁所,不望,便忍着不大小便。我們曾嘗試不理,她竟真的死忍,幾乎便秘,所謂「必死的決心」莫過於此。你也許說,其他人望着她如廁不就可以嗎?當然不可以。除了我倆,小咪對全人類都高度戒備。有次朋友汪必吉曾堆起笑臉,熱情地把頭湊過去,小咪即舉起小粉拳左右開弓,清脆地打了她兩巴掌,着面有聲。俗語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對於高端的貓星人來說,是一句笑話。
小咪的存在,絕對影響我們生命的軌跡。忍不住拿自己和內子的命盤查看,試着尋找有關她的信息。紫微斗數根本沒有「貓星」,看什麼呢?也許是巧合,我們這個大運,不約而同在田宅宮飛入一粒陀羅──陀羅是個腳鐐,不就是把你鎖在家中嗎?從好的角度看,不能旅行,表示可以儲錢。對人來說,寵物只是生活一部分,對動物而言,你就是牠的全部。養了就要負責,即使要坐十多年「寵物監」,我們也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