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私可以去到什麼程度,說出來你不信:世界盃半決賽法國對比利時一役,我真的手指拗出唔拗入,暗暗祈禱藍隊敗北。為什麼?別誤會,不是爛賭二賭外圍波押重比利時注,也不是基大叔因愛成恨,和法國隊教練或任何隊員有仇,而是因為那晚訂了票去巴士的歌劇院看韋爾第的《遊唱詩人》,不希望曲終人散出到大街,被迫投身咿嘩鬼震的茫茫人海。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啊,前幾天英格蘭勝瑞典,倫敦擁躉一窩蜂衝進宜家傢俬鋪大肆破壞以茲慶祝,亂七八糟的畫面你親眼見過的,法蘭西球迷雖然不似他們的英國同儕臭名遠播,時辰一到癲一樣會得發,指數就算打個七五折,也足以令人髮指,不說別的,福至心靈打開褲襠,齊齊模仿布魯塞爾那尊廣施童子尿的國寶寶周街小便,就夠缺乏目不斜視定力的嗜蕉者眼冤。
唉,越害怕的事越會發生,焦慮的磁場特別威猛,結果如何你已經知道了。兩個失散兄弟為條女搞到頭崩額裂的歌劇,最後三分鐘死人無數,活脫脫演繹西諺「像蚊子一般拉柴」,待得演員一個二個企番起身謝幕,時間接近十一點,八點鐘起錶的球賽早已踢完。帶着忐忑邁出劇院──天上的父又好,觀音娘娘真主阿拉也罷,拜託生生性性賜我寧靜的巴士的廣場……且慢,怎麼觀眾不下樓,聚集在大堂的落地玻璃前掏出手機狂影相,莫非,莫非……縱使重災區肯定是香榭麗舍,法式秦城監獄遺址也不遑多讓,人頭湧湧水泄不通,公共交通工具全部癱瘓,只好一步一步走回家。後來看電視,原來這只是法國第三次入總決賽,難怪法男法女集體發波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