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姐大壽】吳國亮:她為白雪留倩影

【仙姐大壽】吳國亮:她為白雪留倩影

【仙姐大壽】
粵劇及錄像導演吳國亮形容,仙姐令他想起電影《2001太空漫遊》一幕:一塊神秘的高科技黑石橫空降世後,一群未開化的猿人咿咿呀呀圍著團團轉,一切從此改變了。 「我覺得,仙姐就像那塊神秘之石,令進化的速率不依常規,產生突變。蘇孝良先生形容得妙,她是億中無一;這解釋了為何超過半世紀後的今天,仍然無出其右。」
他是「莫失莫忘、仙壽恆昌」的總導演。他說原本愧不敢當,但因為三個理由,硬著頭皮答應了。
首先,向貼錢買難受的朋友陳以聰,先敬一杯!
因為他對姑媽的愛,對姑媽摯愛的粵劇也產生了一份憐;憐惜「原來是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陳以聰的專業是品牌拓展,眼看仙鳳鳴傳奇將香港粵劇品牌推到最高峰,如今粵劇竟靠公帑渡時艱。情何以堪?於是,他思想起「香港粵劇品牌」對自己的意義。曾是姑媽的心血,他能做點甚麼嗎?從品牌拓展的角度看,光靠公帑及籌款都不是成功。成功的品牌會吸引著大眾及商家的目光,成為群眾生活的一部份。
藝術與商業互動,在歐美先進國家認為是美事,而在香港,則經常呲為隨俗。今次由商業全力支持藝術,若有不明就裏,咿咿呀呀團團轉者,只好說有待開化;前衛的仙姐當比常人行得快,看在眼裏,「見怪不怪,其怪自滅;見犬不驚,其聲自絕。」他說,聰兄縱有舉步維艱之時,得姑媽心領神會,望能泰然處之。作為朋友,自不能袖手旁觀。
再者,陳善之問責,愛是無敵!
仙姐身邊高手雲集,總導演一職勝任者眾。吳國亮說,他連排隊為她辦事的資格都沒有。但總監陳善之能言善導,問他是否愛仙姐?是否愛粵劇?如果說不,大可置身事外;如果是,那就因愛之名,「自有神恩把我等扶」。
以愛問責,誰能遣此?時光倒流,1995年的感覺又湧上他的心頭。當時是他人生悠長假期的開始、他第一個作品《香夭》系列第一部曲的開始,單純想向他的藝術啟蒙者仙姐致敬,攝製一齣紀錄短片;但無氈無扇,神仙難變,原材料何來呢?動用了多年來錄影電視播到殘的任白電影VHS拷貝、坊間兜售的明星相;還有,老天爺開恩,邁克貼士,新書即將出版,自有製作所需的靚相。最終,完成了作品;亦因此而認識了他敬愛的仙姐。
但他估不到歷史又重演,為了今次幾齣短片《她為白雪留倩影》、《未生怨》及《楊妃步步嬌》,受制於版權,材料一樣難求,唯有回到九樓翻箱倒櫃。當然還要陳以聰,「囈」九姑娘,翻檢舊時塵封物,尋求滄海遺珠。在仙居搵了又搵……三傻扮演著福爾摩斯與考古學家。事情就是這樣寸步難行。
三者,老天爺的考題!
很多時候,版權保護不到作者,只保障了某些人的利益。因為唐滌生逝世超過50年,他的作品解禁,成為公物,大眾可從此自由沐浴在最神采飛揚的仙鳳鳴時期所創作的一字一句。一如文藝復興後,聖經不再是教庭的專利品,平民百姓有福了,因為神的一字一句回歸子民,任君縱橫。
由1995至2014年吳國亮很開心完成了《香夭》系列三部曲。第一部是因為悠長假期的沉澱、第二部是任姐離開十五週年紀念電影資料館委約、第三部是高山劇場新翼開幕誌慶節目又適逢唐哥離開55週年紀念。他二十年圓夢向美哉粵劇鐵三角致敬,已無遺憾,以為無事可為了。想不到老天爺又有新點子。人生有幾多個九十年?再來構思關於她九十的三部曲?有若老天爺下旨:「緣份真係一件很奇的事」!
吳國亮說,整個晚會是一趟旅程,每個環節緊扣,讓觀眾遊歷一個世紀,從中領悟一位藝術家,如何經歷時代轉變和自己的藝術生命轉折;她一直帶動著香港粵劇界追求真善美,是最堅實最值得敬重的香港精神與核心價值。

撰文:鄭天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