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四川遂寧市巴士上,發生了一宗理應人神共憤,但網民偏拍手叫好的事件:七歲男孩,被廿一歲青年摔在地上再踢頭。車上有閉路電視,把事情完整拍攝下來。我承認有點心理變態,昨晚睡前看到,忍不住把這條短片loop了十次。然而變態是有報應的,隨即夢見我、林鄭月娥和一個無名氏,奉命在一間剛發生大屠殺的房子守夜,屍橫遍地,陰風慘慘,我模模糊糊大叫一聲「林鄭有兩個窿」就驚醒了。
言歸正傳,那短片有什麼好看呢?青年本翹着二郎腿獨坐,面向繞着扶手欄杆晃蕩的男童,這時候兩人沒任何交流或碰撞。後來青年改變姿勢,身體俯前,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跟小孩說了一句話。沒有乘客聽見他說什麼,但這一搭話後,男孩開始放肆了:先用腳輕碰一下青年手背,青年沒反應;再踢,仍沒反應;於是膽大起來,就用力踹過去──從片段所見的手背移動幅度,一次比一次大,可知那三腳也是越來越大力。青年就在那個moment爆了,只見他二話不說,揪起小孩來個背摔,把他摜在地上後,兜頭兜腦連踩三腳,不多不少剛好三下,可見是個老實人。這背摔踩頭連串動作,四秒完成,乾淨俐落,滿分,難怪網民都稱讚他是高手。青年被捕後跟公安說,他一開始只是叫小孩安靜點,坐他那邊,但小孩不理睬。
大陸網評,幾乎一面倒說「父母不教,別人替你教」,「不打你是情分,打你是本分」。換個場景,在香港發生,同樣是大陸熊小孩,恐怕網絡反應也是這樣。最有趣的,是兩人原來都姓郭,但素不相識。我邊看邊想:當熊小孩遇上巨熊,這樣的事態發展不是很理所當然嗎?打人者那麼管不住情緒,小時恐怕也很頑皮;捱打的現在不受點教訓,長大後也會隨時暴走。兩熊相遇,當然不會說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未來的我怒踩過去的我,倒想起《大隻佬》尾段,孫果跟了因說:「原來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