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筆寫雲格下台,不知為何想起楚原。兩人除了都有一把蒼白頭髮外,看似沒有甚麼共通點,一位是英超領隊,一位是剛領取金像獎終身成就獎的香港著名導演;但楚原先生在星期日領成就獎時,一番肺腑之言,又好像是雲格阿仙奴生涯寫照。
楚原說起自己在邵氏初期,執導了破全港票房紀錄的《七十二家房客》,獲邵氏加了十倍人工。雲格在執教阿仙奴初期,同樣好不風光,三奪英超冠軍,亦三度成為英超年度最佳領隊,當摩連奴、哥迪奧拿、高路普還未登陸英超之時,也只有雲格能與曼聯傳奇領隊費格遜分庭抗禮。甚至阿仙奴興建新球場,面對巨額債務危機之時,要不是雲格高賣低買的超卓財技,加上仍能年年穩入前四的卓越成績,讓球隊保持可觀收入,不難出現如列斯聯、樸茨茅夫等球隊泡沫爆破連年降班的情況;在當時,雲格在會內地位,猶如影子班主。
花無百日紅,正如楚原叔口中講:「拍了幾部X街戲」後,被邵氏管理層之一方小姐撕通告,禁拍《天龍八部》。雲格面對多年錦標荒後,也由阿仙奴功臣淪為負累。2004年後未嘗英超冠軍,就算2014年起三奪英足盃,也滿足不了廠迷胃口,特別是連續兩屆前四失敗(今屆只餘數字上機會),今屆只能將寄託放在歐霸盃身上,但已難令球迷重獲信心。但筆者相信楚原叔之言,並不是批評方小姐涼薄,畢竟楚原之後仍繼續為邵氏拍電影,也在邵氏的姐妹公司無綫電視作幕前演出。同樣阿仙奴也給予雲格足夠的尊重,足夠的下台階,換上了皇家馬德里,不要說22年,兩年雲格也捱不到。
為同一個機構服務22年,雲格對阿仙奴的忠誠及貢獻,也不用懷疑;在現今高度商業化的足球圈,球員、經理人「講金唔講心」,金融市場也完全扭曲化,雲格量入為出的理念亦已不合時宜。留不住阿歷斯山齊士,更將他售至曼聯,曾經成為廠迷的箭靶,但現在看看山神在曼聯的表現高開低走,甚至因為超高薪引發曼聯球員內訌傳聞,怎樣看,雲格都是做對了,但為何看似沒有廠迷為他伸冤,因為在現今世代,「Wenger out」才是王道。終於如願以償,廠迷亦要開始適應領隊席,不再是位白髮、高高瘦瘦、溫文儒雅,但輸波會擲水樽,與摩連奴鬥嘴的法國男子,頓時有點失落感。
楚原先生的筆名,靈感來自他乘巴士時,售票員高呼「一毫子坐完」。雲格亦將「坐完」阿仙奴領隊一職,功過要待後人評論,但肯定的是,雲格以後將「閒來輕笑兩三聲」,而阿仙奴也實在欠他一個終身成就獎。
文: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