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說過生活像剝洋葱,一層層剝開總有叫你流淚的時候,為什麼流淚?未必是洋葱的辛辣嗆味入眼,的確酸甜苦辣百味雜陳的人生,活得愈久愈不明白究竟擁有過的一切是要叫我們學會什麼?
有人享受獨居、有人喜歡群居,上了年紀的人愛熱鬧,年輕時不妨獨來獨往,只要遂順自己,走到那裏便是那裏,千思百慮,無論是喜歡或憂愁一切都很自然的在你生命刻下印記。
老來開始覺得時間不夠用,一個星期七天,從早到晚閒也閒不下來,幸好不算手機一族,還未到一刻也少不了它的地步,還能抬頭望天,四顧茫然已沒有記憶中的顏面。
案頭的日曆、牆上的掛曆,紅筆、藍筆的記號圓圓,觸目驚心,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事,約了什麼人、 要去辦些什麼事,看醫生、取藥、購物、遠行……,拉拉雜雜的,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就這樣過去了。
想想以前的日子又是如何過來的呢?那時似乎比較有固定的規則,八小時以上工時和來回路程,佔去了二十四小時的一半,進餐、聯絡、休息、睡眠, 還有身為人母的責任所要付出的時間,然後不知何時已成了漸行漸遠的人影,然後是如今視茫茫髮蒼蒼,齒牙骨骼動搖,然後記不住過往那些日子裏究竟裝載了什麼,然後……然後一切都會歸於一片虛無,這就是人生,兩點一線必經之路,只是風景不同,正自有山河之異。
好像什麼都固定下來了,又好像什麼都來不及了,那裏像是剝洋葱,倒像是向你從未看過的另一大片茫茫大海走去……,海濤聲在不遠處,海浪一波一浪的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