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月關於舍基普魯連的紀錄片《舞者》在此地游擊式公映,片名譯《黑天鵝王子》,那種心機算盡和抵得諗,徹頭徹尾香港特色,外圍普及文化觀察員不得不乖乖寫個服字。巴里殊利哥夫之後最入屋的芭蕾物體,肯定是八年前荷里活炮製的《黑天鵝》,借用替身攝位的娜妲莉波曼還憑邪惡舞女角色榮登奧斯卡后座,順勢嫁埋編舞家老公,儼然舞壇最威風的家嫂,片商瞄準目標認親認戚,推銷普羅大眾聞所未聞的壞男孩,當然事半功倍。蒙王子榮召的幸運兒如我的朋友盧某,直頭似《紫釵記》盧太尉千金元宵佳節邂逅才子李十郎,「從今後心中無別物,眼中只有他」,唔醒水的我還差一點鬧笑話──冬天盧先生遊巴黎期間看了《唐吉訶德》,很為來自英國國家芭蕾舞團的客席舞者Isaac Hernandez神魂顛倒,奉他豐盛的屁股為人間絕品,返港後我收到風,艾甘漢的《吉賽爾》六月即將在文化中心演出,連忙通知他焚香沐浴迎接打令,沒想到短短數周他已經變了心,移情別戀普魯連,一聽到「打令」腦海直接浮起後者的性感紋身。
抱歉之餘,唯有誠意邀請他觀賞《紅雀特工》望梅止渴,小普戲份雖少,倒不惜寬衣解帶賣大包,好好歹歹都算肉帛相見,心癢癢的普迷不會介意袋住先。這齣戲珍妮花羅倫絲由頭孭到落尾,最使我嘆為觀止的,是墮入諜網前扮演芭蕾舞星,造型竟然參考蕭菲紀蓮──堅持親身上陣的遠鏡當然不行,那雙腿太缺乏說服力了,就像張愛玲《浮花浪蕊》寫銀幕的中東美女唇上汗毛影影綽綽,不收貨的觀眾喝道「鬍鬚這樣長,還要吃葡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