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屆全國人大今日將第一次選出沒有連任限制的國家主席,中共總書記習近平勢必全票當選,開啟習帝元年。巧合的是,習帝加冕前夕,長和主席李嘉誠宣佈退休。曾經備受鄧小平、江澤民、胡錦濤中共三代領導人器重的李超人,在習近平主政年代激流勇退,讓中國官媒「別讓李嘉誠跑了」的呼喊徒喚奈何。李超人以其政治、商業智慧所作出的撤資和退休決定,帶給中港兩地的諸多啟示,豈在於支持中共修憲、支持一地兩檢的口號。
從座上賓到被喊打 有迹可循
從座上賓淪落到被公然喊打,李嘉誠與中共最高領導人的關係為甚麼生變,恐怕是永遠不會曝光的秘辛。但沿着幾個時間點,仍可清晰地描繪出變化的軌迹。2010年9月6日,時任中共總書記胡錦濤在深圳單獨會見李嘉誠10分鐘,成為李嘉誠與中共最高領導人最後一次單獨會面。2012年3月25日,香港第四屆特首選舉,李嘉誠支持的唐英年大熱倒灶,中共「王儲」習近平支持的梁振英以689票當選,宣告香港首富對中港的政治影響已經衰落。當年5月21日長實、和黃股東會上,一向斬釘截鐵否認會退休的李嘉誠,突然表示「在這一秒鐘,自己想退休」。5月25日,他主動披露分身家方案,長和系將交給李澤鉅,同時支持李澤楷投資。11月15日,習近平出任中共總書記、中央軍委主席。
其後,習近平權勢越來越重,李氏商業王國開始從中國撤資。2015年1月9日,長和系宣佈重組並遷冊開曼群島。9月12日,新華社旗下微信「瞭望智庫」發表震撼海內外的文章〈別讓李嘉誠跑了〉,無異於宣告李氏王國與中共王朝的衝突公開化。9月29日,李嘉誠發表聲明回應,在表示「對習主席沉穩的領導能力深感佩服」之餘,還引用古詩詞「此心安處是吾家」、「我生本無鄉,心安是歸處」抒懷。
由此可見,李超人對中港政商關係的密切有最深刻的體會,對中共的站隊文化也有深刻的認識,既然在特首選舉時站錯了隊,就選擇激流勇退,以保全李氏王國。連首富都未有抗衡之心之力,香港親共富豪、政客豈能不深思:無論政治還是經濟,跟車太貼,風險巨大?
官媒報道含沙射影 前景堪虞
在昨日的記者會上,李嘉誠一如既往表現得政治正確,擁護中共修憲廢除國家主席任期限制、擁護一地兩檢。雖然,他在習近平加冕前夕宣佈退休只是時間上的巧合,不可能有意刺激中共領導人,但沒有任期的超人主動退休與國家主席任期被廢除仍難免被聯想到一起,以致不少官方微博、微信關閉評論功能,或者見到評論有數百條,但多數無法打開,讓網民感嘆:「能找到一個可以評論的微博真的比在路上撿錢還難。」
另一方面,中共官媒對李嘉誠退休多採取冷處理,新華社、《人民日報》等喉舌的微信遲遲未見報道,一些活躍報章的微信報道則含沙射影。廣州媒體迫不及待地宣佈:「一個時代落下帷幕,長實系迎來李澤鉅時代。」北京媒體仍在算舊賬:「超人退休,近年累計套現千億,頻頻被傳撤退。」「六年賣了2,500億資產,投資主要在西歐和英聯邦國家。」上海「界面」網斷言:「李嘉誠退休,從此香港再無白手起家神話。」
由此可見,李嘉誠從撤資到退休,都讓中共權貴集團耿耿於懷。李嘉誠不管是因看好習近平連任而不想拖累長和王國,還是因不看好習近平連任而不想長和王國捲入中共權貴集團的爭鬥,都難讓中共權貴集團放下心結,長和系前景仍堪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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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