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會說,信仰是個人的,何必要屬於任何宗教團體?但如果宗教沒有透過群體意志實行與傳承,很快就會失傳。
既然最好都是隸屬一個教會,現有的選擇大致上是天主教、基督教或東正教。我是因各種機緣巧合成為了天主教徒。多年來,我發現天主教會有很多不堪之處。從教會的起源至今,其派系間的分歧、內鬥足以令香港民主派看來好像是很團結、中共權鬥看來好像是很溫純。教會兩千年來直接或透過友好政權以其名間接殺害、迫害的人足以令歷史上的殺人王看來像是聖人。而教會掩飾或隱瞞惡行的方式隨時比歷代暴君還要狠。相比之下,近日教廷把中國地下教會拿來當棋子那樣去與中共博弈已經算是小兒科。
既然天主教會那麼不堪,為何我還會選擇透過其去皈依耶穌基督?首先,如果天主教只有壞、沒有好,大早就已經被遺棄與消滅,根本沒有可能生存二千年。教會歷史除了有最邪最惡外,亦有最美最善。教會內每有一個分裂者、就有多個不同意見但仍團結在基督內的信徒;每有一個殺人王,就有多個救人王;每有一個掩飾或隱瞞惡行的偽先知,就有多個公然對抗惡行的真先知。
第二,託賴天主庇佑,一些發生時看來是錯、是與教會背道而馳的東西,總會船到橋頭自然直。譬如說,一個反科學到要強迫科學家伽利略「被自願」收回地球圍繞着太陽轉的天主教會,最終都就此事認錯,還成為在大多問題上最願意接受科學的教會。在歷史上眾多得到極權支持才被委任的主教當中,雖然大多都是服務極權多於服務基督,但其後對抗極權的那少數(如曾獲共產政權允許成為波蘭克拉科夫大主教、後來成為教宗的若望保祿二世,或曾獲薩爾瓦多軍政府支持、但後來因反極權而殉道的羅梅洛)總是影響力最大的。多個世紀以來在行為上依附權貴、剝削勞工的天主教會,最終在十九世紀積極推動甚為進取的社會訓導。
第三,邱吉爾曾說,「民主是最壞的政治制度,人類試過的所有其他制度除外。」同樣地,「天主教是最壞的耶教派系,人類試過的所有其他耶教派系除外。」某些的基督教會在各方面都已與天主教大同小異。對於那些教會,我看不到要轉派系的誘因。再者,基督教因歷史理由而分裂基因較強,每當信徒不滿時就比天主教徒較容易不選擇力求改變教會、而是選擇自立門戶,個別教會在面對強權時只會比天主教會更容易被永久地毀滅或馴服。東正教更因其拜占庭歷史起源而國立性比天主教重,相對地更容易被俗世政權長久地操控、掣肘。
近日中梵關係的發展及陳日君樞機因此而受狠批令不少天主教徒都感到失望、沮喪,我又何嘗不是?但個人來說,我仍會選擇透過做天主教徒去信耶穌。希望天主教徒們可以在失落中繼續懷着希望,為中國教會、普世教會祈禱與祝福。
*以上是筆者個人意見,不代表他所屬的律師行或團體。
任建峰
執業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