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承激進翼政治遺產的風險(自由撰稿人 堂前燕) - 堂前燕

繼承激進翼政治遺產的風險
(自由撰稿人 堂前燕) - 堂前燕

兩個立法會補選議席價值超過1,800萬元,還未計算在立法會和傳媒的發言權、對個人和政黨的增值和周邊籌款號召力等無形資產。
在青政梁游被DQ的同時,他們留下了一筆潛在的巨款,而我相信這也是泛民各黨派首次願意舉行初選的原因。青政以及在政治光譜上的激進翼在DQ一役後,有政治號召力的旗幟人物都死傷殆盡,而那兩個立法會議席就成了一筆無人認領的遺產。
任何黨派如果想在不被指吃相太難看的情況下申領這筆潛在政治遺產,他們就需要一個儀式來正名,而又有甚麼比一場黨派內的民主選舉更令人信服?
泛民初選於是應運而生,但這個時來運到的產物不太可能在下屆立法會選舉延續。
在那筆潛在遺產的爭奪落幕以後,激進翼其實尚有另一筆更大,同時認領風險更高的遺產──在2016立法會選舉,光是熱血公民、青年新政,陳雲和黃毓民合計就有22萬票,佔整體票數足足有10%。雖然未到可與建制和泛民三分天下的地步,DQ一役後支持者也肯定有流失,而熱血更有着正統的繼承人鄭松泰,但那怕只是一半的十萬票,這個數量也足以左右泛民內各黨派的權力結構。
換句話說,對泛民各黨派而言,誰可以消化激進翼,誰就可以拿下泛民的龍頭棍。
其實在2016立法會選舉前,泛民各黨派早已覬覦激進翼的選票。對他們而言,所謂激進翼、本土派、港獨派,都是一種暫時的分裂,只要假以時日即可收復,例如透過更新換代,例如透過重塑政治願景。如果翻查紀錄,你會發現從社民連和人民力量,到熱血公民、本民前和青年新政,每次激進翼的崛起都對政治光譜上相對溫和的泛民有着刺激進步的作用,而每次泛民都會悄悄向激進翼靠攏。
但在DQ一役,人大釋法將爭奪激進翼的選票變成了一場高風險的政治投機,一旦處理不好就會惹上港獨的嫌疑,而DQ的後果是任何政黨也不能承受的痛。
站在激進翼支持者的角度,DQ一役對他們來說是另一個故事:對泛民支持者來說,DQ是一場重大危機;但對激進翼支持者來說,DQ一役已經超越了他們對制度信心的臨界點。在激進翼失去議席或參選空間的同時,立法會也失去了激進翼支持者的認可和授權。
這些激進翼的遺民不再相信選舉,不再相信制度,對建制他們固然痛恨,對泛民卻也不見得有好感。他們成為一群缺乏領袖的孤魂野鬼流竄於網絡和社區,並在前無去路後有狼虎,以及激進翼的意志絕後的困境下積累着怨氣。

堂前燕
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