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叫Sam的英國男人,四十二年前走進一家髮型屋理髮,隨手用相機對着鏡子拍下了自己跟髮型師Joe的合照。打後四十二年,Sam一直光顧這家髮型屋,每次理髮都會對着鏡子跟Joe拍一張合照,隨着歲月流逝,兩個人的樣貌變化都被照片記錄下來,從三十歲不到的小伙子變成白髮蒼蒼的老頭子,唯一不變的是兩人對着鏡頭的笑容。
看了這段報道,不由想起我在我家對面的髮型屋也幫襯了二十多年,跟髮型師阿鴻也做了二十多年朋友。在一九九七年的時候我額前出現了一撮白髮,有一次阿鴻提議不如將它留長,結果這撮白髮一直留到今天,幾乎成了一個註冊商標,假如有一天我不想被人認出,不用整容,只要戴一頂帽子就行了──有一次我因為戴了一頂帽子,我家大婆不知不覺就從我面前走過去了,我突然感到了一種隱形的安全感。
如此跟阿鴻結緣。二十多年來,平均半個月去理一次髮,一邊理髮一邊聊天,從他兩個兒子出生,到今天已經在說中學的學業。時間也就在不知不覺中過去,只是沒有像那個叫Sam的英國男人那樣每次拍一張合影留下來,幸好二十多年來大家樣貌變化不算大,若是從現在開始補救還來得及,怎麼說,打後的十幾二十年,歲月應該不會如此輕饒我們。
人生沒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是一張細細碎碎的拼圖,如何能夠令這張拼圖好看有趣,那就要你會得在細細碎碎裏面去製造一些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