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的。十九大期間,我日日收到《人民日報》寄來的信──請勿誤會是統戰,收信的不止我,還有千萬微博用戶。那幾天「微博小秘書」風雨不改,定時將〈人民日報給青年的一封信〉寄到我的信箱,標題勵志得不得了:「有了健康,你才能去搏風擊浪」、「願你披荊斬棘,磨礪成自己的榜樣」、「走遍千山萬水,為何還是最眷戀這片土地」。嘩,我眼眶一熱,幾乎掉下淚來。
打開信,以為通篇歌功頌德?錯。《人民日報》早已成為全國最大的雞湯工場:「不要再說他們有的是背景,你有的是背影。這個時代,就是你的背景」、「認真愛過,放肆活過,你就是世界的王」。幾年前流行一笑話:男人問禪師,怎樣令女友只有優點而無缺點?禪師叫他找一張只有正面而無反面的紙來,男的下山找來一份《人民日報》,禪師跪了。但今天《人民日報》已懂得自暴其短,寫信給青年說:「也許被大城市的高房價壓得喘不過氣,我們也會抱怨這個時代對年輕人太不友好」、「也許迎接新的一天的不是朝陽而是霧霾」、「這個國家並不完美,還有太多的路要走」。是的,你大可對這種文藝腔黨八股嗤之以鼻,但不得不承認,以習核心為首的中共,一直力求建立「接地氣」形象,以示「黨始終同人民想在一起、幹在一起」(習近平語)。
然而當習近平總書記披荊斬棘,搏風擊浪時,躲在暗角的攔路虎就伺機而動,冷不防撲出來噬他一口。攔路虎,包括了日前在「國家與香港」研討會上大放厥詞的梁振英,以及科大榮休教授雷鼎鳴。事實擺在眼前:那邊廂習近平溫情洋溢說「全黨要關心和愛護青年,為他們實現人生出彩搭建舞台」,這邊廂梁振英就言不及義指「以國家名義殺人不犯法」;《人民日報》稱讚中國領先西方,「用支付寶和微信買菜、吃飯、打車、買票」,雷鼎鳴則表揚支付寶「叫雞」方便。作反了作反了,習近平治國,強調「把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嚮往作為奮鬥目標」,而梁、雷談論國家,一個標榜「殺人」,一個宣揚「召妓」,香港人聽見了,還會愛國?更嚴峻的問題是:《大公》《文匯》居然隻字不提二人對國家的侮辱,總書記會蒙在鼓裏嗎?《人民日報》跟青年談「詩與遠方」,梁振英雷鼎鳴則講「雞與刑場」,習近平的美好中國夢,就這樣被無情戳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