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媒前輩有時看不慣我們在此塗鴉,婉轉提醒說小專欄不論怎麼小,總有人在看的。言下之意是,為文當謹慎,文責終要自負的。
筆者今夏自西泠印社,收得一幅墨梅小畫,請得董先生品題,在此曾有一記。張充和畫好,董先生字好,我得意忘形,喜孜孜的拿去裱潢裝框,掛在工作間朝夕相對,卻未曾細味字畫的深意。
近日秋風漸起,新知舊友話題又多了起來,日昨收到信報「北狩錄」專欄作家劉偉聰大狀電郵,電郵不着一字,只附照片,照片拍的是一書影:《張充和手抄梅花詩》,盡在不言中。我心裏難免一虛,因為日前小欄裏錄的一句話:「充和女史平生愛梅,有閑章梅花似我,亦有行書集歷代梅花詩四十首」。
這些年來,雖說印過張充和的書;讀過所有董先生筆下的張充和,還有幸偷偷看過張充和寫給董先生的手書信札;余英時先生、白謙慎老師筆下的張充和,也可說都一字不漏;金安平《合肥四姐妹》、王道《一生充和》都還在案頭;兩大本西泠張充和遺物圖錄,公開了充和生前從未公開過的作品;北京三聯的《張充和詩文集》詩詞兩百餘首,散文六十餘篇,收輯最全最可靠。然而我還是心虛,因為一直沒看見過張充和「行書集歷代梅花詩四十首」,問過認識的人,都說從來沒見過。
現在劉大狀竟然看到了。我來不及回謝他,當即托帝都滬上書友幫忙,兩地書友幾乎同一時間替我覓得兩冊《梅花詩》。哦原來是一個月前才印出來的新書。
張充和手抄梅花詩,不是四十而是五十首,這倒是小事。沒想到的是,據張充和卷末自跋,手抄梅花詩隱藏着幾十年來未為人知的秘密,與沈尹默、與趙孟頫世所不傳的梅花詩手卷,大有關係。
書是新書,不難覓得,箇中的故事,以後當成收藏界的一大搜尋,在此先打住了。張充和手抄梅花詩五十首,幾十年來一直藏在一位叫王敬之先生的家裏,王先生自己一無所曉。王敬之,三三年生,原名王亦令。治而學書於名篆刻家陳巨來,已退休,定居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