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小讀者:別以為連名字都不會唸的百歲法國女星,不外太婆時代的產物,老古董與閣下毫無關係,記得奧桑那部彩色繽紛的《八美千嬌》嗎,雖然願似花嬌美是香港電影發行商一廂情願的想像,她可也光明正大分得一杯羹。眼中只有嘉芙蓮丹露的觀眾,對Danielle Darrieux的認識始於《柳媚花嬌》,孖生姊妹花的媽媽執意唔嫁,全因為搞大佢個肚的男朋友姓不爭氣的「太太」,老公周街畀人叫「太太先生」固然尷尬,還要榮升「太太太太」,你話幾咁核突,所以寧願以小姐身份走在時代尖端,漠視天主教殺無赦的未婚先孕。活躍影壇凡八十載,幾乎由童星做起,戰前在祖家扮演的角色通常妖妖哋,當然被落了美麗有罪的降頭,德軍佔領巴黎期間仍然獻身表演藝術,馬上獲得不知亡國恨的商女標籤,等同我們口中的「漢奸」,一度走避荷里活,順便展開第二春──香港師爺賜名不倫不類的丹妮多麗絲,泰半把法語不發音的X當作美式英語。
跳進麥士奧福斯的《輪舞》,事業正式攀上高峰,冷艷的形象騷在骨子裏,和奔放的瑪汀嘉露自又不同,多了點典雅的文藝氣息,搬色情文學《查泰萊夫人的情人》上銀幕,非要借助她的重量不可。六十年代應積葵丹美誠邀復出,已經是第三度發育,最威水的是親力親為引吭高歌,不像戲裏其他演員必須找人幕後代唱。再也想不到隔了三十幾四十年又試捲土重來,吉祥物一樣坐鎮七美頭上,其野火燒不盡的長青韌度,把李麗華拋離成條香榭麗舍大道,史上唯一旗鼓相當的,只有美國影壇老祖宗呂倫居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