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村上又落榜
「砧杵敲殘深巷月,梧桐搖落故園秋」,秋涼好加衣,只怕病來磨。每年十月,日本人大都緊張起來:村上春樹會否奪得諾貝爾文學獎?今年盛傳日本作家有機會奪魁,希望再燃,結果真的是日本作家,可惜不是村上而是聲名不顯的英籍日裔作家石黑一雄。香港讀者大抵不太熟悉石黑吧,就是喜日本文學如我者,也只看過九三年改編自他原著小說的電影《告別有情天》。石黑少產低調,目前為止,僅出版過八部小說,五歲移居英倫,日人心中已是徹頭徹尾的異鄉人,豈值得大事慶祝。島國人民器量淺窄,報章發消息,不冠漢字,只標片假名,說狹隘,不足怪,石黑是英籍,得獎名譽歸英國,正如當年高行健登榜,也是法國人的事,跟咱們中國無關,直至莫言獲獎,中國文壇才沸沸揚揚起來,奔走相告:「中國出現第一位諾貝爾文學獎作家了!」可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近年諾獎已不吃香,一是出不了海明威、川端康成、馬基斯那樣的巨匠;其次,八百萬港幣的獎金,在大作家心目中,輕如鴻毛,羅林一書版稅已過億,讀者數量之多,遠非諾獎作家所可比,今日世界重利,不得諾獎,沒影響,馬克吐溫、托爾斯泰,不也是沒得過獎嗎,聲名不墜!說起來,村上比他的前輩西脇順三郎七屆提名更厲害,連續八屆入圍而與獎擦肩而過,憑此已無人懷疑村上君寫作的能力矣。
有香港教授認為村上不獲評委青睞,跟他用日語寫作有關,石黑一雄寫的是英文,自然佔了不少便宜,看似有點道理,可川端康成、大江健三郎寫的也是日文呀,緣何得了獎?卡繆(法)、托馬斯·曼(德)、聶魯達(智)等皆用母語寫作,天公地道,豈會影響得獎機會?村上拿不到諾獎的原因,早已為文說過了,簡言之,「作品歐化,沒有根。」沒根的作品,猶如病人,強不起來。
(二)牌頭小脾氣大
電影最得益者,自是幕前明星,紅火了,片酬數以千萬計,甫登龍門變臉,事非罕見。近日香港導演朋友籌拍一部時裝動作電影,想到其中一個角色,甚宜某港星的內地小丈夫飾演,於是通過中介人約晤。導演興致勃勃敘述故事,細細闡釋角色性格,小丈夫側着頭、瞇着眼睛聽,半晌,不發一言。導演耐不住問想法,小丈夫回道:「角色這個樣子,你教我怎演、怎打?」言語冷漠,神情不屑,導演登時嗆住。小丈夫目前還不是「大卡」,只是比以前柴門無人識時風光了點兒,偶在外國電影中跑跑龍套,已崖岸自高,不可一世。
相識的髮型師跟我聊天,問他明星可好服侍?回道:「有易有難!」以為大明星多麻煩,非也!髮型師說:「越是大明星越客氣,好服侍,像梅艷芳、張國榮,你替他們弄頭髮,哥前哥後的不住稱謝!怕我們累壞,不時萬歲。」咦!豈非優差?且慢!髮型師續道:「最怕的是那些有點名氣、自以為大明星的姑奶奶——」一聽話有因,追問是誰?髮型師搖搖頭:「為存忠厚,名字不說,是那個台灣女演員,才兩日戲,到了現場,指指點點,不可一世,光弄頭髮足足花了兩個多小時,左挑右剔,耽誤拍戲。導演火了,對天發誓,永不錄用。」大王易請,小鬼難弄!我的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