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昔日著名法國女星息勞歸主,我叻唔切向共享同好的古井系朋友報訊,想也不想筆下溜出「梅麗黛」三個字,直到上網搜索幾部她擔綱主演影片的香港片名,才發現正確翻譯是「梅麗德」。遭歲月磨到起繭的臉皮不禁微微泛紅:充大頭鬼真容易露底,影迷的資歷像樹木一樣有年輪佐證,扮老積事倍功半疏漏百出,黛黛平安那位,當然是寶麗不是梅麗,我遲至七十年代在三藩市看原名《穿一隻黑鞋的高大金髮佬》的《諜海奇男子》,才正正式式留意她的倩影,難免混淆了鋒頭更勁的後起之秀寶黛麗,缺德之餘,還擅自洗牌調動芳名次序。這之前,只知道她是阿倫狄龍同居女友,兩人合作《勾心鬥角黑吃黑》撻着,依稀記得口口聲聲稱帥哥為未婚夫的吉隆坡老友,曾經盛讚情侶檔再接再厲的《兩家春》。
各地風俗人情不同,人死燈滅八卦周刊番炒舊日情史的習慣倒四海一家,這單特別渲染廝守十五載的鴛鴦分手後不但再見亦是朋友,而且心心相印到最後一刻,《巴黎競賽畫報》乾脆把未亡前度擺上封面分派洋葱,「冇咗佢,我都可以講拜拜了」,悲痛堪比越劇《樓台會》滴血唱詞,「立墳碑,立墳碑,梁兄你紅黑二字刻兩塊,黑的刻着梁山伯,紅的刻着祝英台,我和你生前不能夫妻配,就是死也要與你同墳台」。事有湊巧,上月在文化中心看上海越劇院折子戲,沉睡的戀愛又被喚醒,回到巴黎東翻西檢,意外發現一段沒有看過的袁雪芬訪問。追憶英年早逝的名伶馬樟花:「我一生演過幾百齣戲,搭檔的小生數之不盡,奇怪作夢夢到的永遠只有馬樟花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