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提到中山圖書館,前身是孟氏圖書館,我見證了它的沒落,卻不了解它如何開始,上網查資料,竟給我意外看到黃霑、丘世文的舊文章,兩位前輩不約而同說,往日常到中山(孟氏)看書,獲益良多。我不禁想,這座圖書館或許才是我們真正的母校。收錄黃霑舊文的網站,還有段電台訪問視頻,內容精采。黃霑說,同班同學非常聰明,自己頂多只考第五,最聰明的一位,則是坐他旁邊的Robert Bau鮑道鈞。鮑道鈞的母親,就是九龍聖德肋撒英文學校創辦人鍾慧蒔女士,據黃霑說,Robert十六歲考入大學,廿二歲成為洛杉磯加州大學最年輕的物理學教授。視頻雖不見表情,但聽霑叔語氣,已可想像他對鮑道鈞多麼五體投地。
我孤陋寡聞,沒聽過鮑先生大名,但經霑叔一說,也不禁悠然神往。查一下資料,鮑道鈞在08年底逝世,據南加州大學的履歷所述,鮑主修化學,並非物理,廿四歲在UCLA得博士學位,廿五歲才開始在南加州大學當助理教授,可見霑叔記憶有誤,把同學神化了。但鮑先生十六歲入大學,千真萬確,他天資聰穎,無庸置疑;霑叔又提及鮑十三、四歲時,「日日造一個code,記嘢就用呢個密碼,簡直係天才」,主持人聽了也暗歎「可怕」。寫code記嘢係咩玩法?霑叔沒細說,大概他自己也不懂,我試着猜猜。今天說「寫code」,當然指「編寫程式」,但五十年代這樣說,只可理解為「編一串人家看不懂的數字」。但密碼如何記事呢?我懷疑鮑先生用的是「major system」,即一個把數字和字母互相轉換的系統,憑聯想加深記憶,這是流行已久的記憶術,源自十六世紀一位法國數學家。當年鮑先生,或許先把每天學習的關鍵字譯為密碼,再以密碼作提示,在腦中不斷背誦密碼代表的字句。這「秘密武功」,也許由校長母親暗中傳授。我相信,大多數「天才」背後,皆有非凡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