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報訊】要數在香港境內真相最鞭長莫及的場景,監獄肯定名列在三甲之內。那邊廂懲教協會否認打犯的指控,這邊廂卻有3名前少年犯力數在獄中被毆的經歷,當中有人更曾目睹有長官強迫犯人飲尿,他們慨嘆高壓管治手法徹底破壞少年犯的自尊,少年犯在獲釋之後將會更加難融入社會,「我哋會自覺低人一等,無法做返一個普通人」。
不准去廁所 瀨尿逼喝光
過去曾經3度入獄的前少年犯阿朗(化名)在2004至2009年期間,分別在少年懲教所及成人監獄服刑,他表示,懲教人員主要欺負少年犯,所以他在懲教所時被折磨得很慘,但在監獄時卻完全無被打的經歷,「總之你一換咗成人監獄嘅囚衣,阿sir嘅態度就會即刻變晒」。
阿朗說,曾見證新入職懲教人員「成魔」的經過,由初時善待少年犯,到有資深同事或上司在場時突然「扮惡」打犯,再去到最後假戲真做,「慢慢會覺得如果唔夠惡,就會得唔到尊重」。阿朗又表示,不少懲教人員視虐待犯人為娛樂,「例如放監前一日無緣無故都要打你一鑊,見到你痛苦個樣,佢哋會笑,覺得好開心,我覺得始終每個人都會有陰暗面」。
阿朗慨嘆在懲教所內有如奴隸,曾經目睹有長官強迫少年犯當眾自慰,最終少年苦苦哀求,才能逃過一劫;他又見過一名少年多番申請去廁所都遭拒絕,結果在瀨尿後被長官痛罵,並要他將尿液從褲子中扭出來,再當眾喝光。
阿朗同意高壓手法有助監獄管治,但這些手法卻徹底擊潰了少年犯的尊嚴,而且無助他們改過自新,「我哋出返嚟,唔敢同普通人接觸,覺得自己好低下,結果只能夠去返黑社會圈子,因為大家都有相類似經歷,我對住佢哋先有認同感。結果係點?好容易又犯事坐監囉」。
另一名前少年犯偉仔(化名)亦由2010年起3次進入懲教所,據他觀察,近年的打犯風氣並沒有改善。
去年他在壁屋懲教所等候評估期間,繼續見到有懲教人員毆打少年犯,「我唔覺有打少咗喎」。偉仔本人最痛苦的經歷,則是連續食了約30隻「雞翼」,雞翼即是被懲教人員以手肘擊打背部,「打到我口水鼻涕嘔出嚟,我記得好清楚」。
志光(化名)去年在壁屋亦多次被毆,「我舉手想去廁所,阿sir會話去就打10下,唔去就打20下」。志光曾經目睹有懲教人員以木棍痛打少年犯,最後木棍斷成四截,又見過有少年犯因為沒有放好拖鞋,結果被迫全日用口咬着拖鞋步操。
■記者陳建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