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樂表演的名字叫《社會失調》(Social Discordance),簡介很短:「觀眾即是樂器,玩好觀眾會讓你了解我們在生活裏是怎麼被玩的……」
演奏室空空如也,沒有音樂也沒有座席。進來的人都懷着好奇心,兩個藝術家冷冰冰地告誡大家,演出就要開始,為時約一個鐘,中途不可以退場,想走現在還來得及。三個不堅定的觀眾離開了,門關上,遊戲開始。
一個藝術家手持 iPhone,像紀錄者又像警察,慢吞吞把我們所有人掃進記憶條。另一個面無表情下發號施令:「不如讓我們彼此熟悉一下。現在,請使用facebook的人站到房間左邊,不用的站在右邊。」人們互相看看,竊竊私語,各就各位。可藝術家不對結果做任何反應,又有新指令:「支持資本主義的站左邊,共產主義在中間,無政府的去右邊,剩下人到那個角落。」角落裏聚集不少人,只有一個德國青年站資本主義,他看着大家懷疑的眼色,張口解釋:「我不是喜歡資本主義,但它是目前最好的體制。」
藝術家鼓勵在場人自己制訂規則,有人說喝啤酒往左,喝紅酒向右。有人按照是否支持垃圾分類、相信氣候變暖分隊。半小時過去,又興奮又無聊,偶有一些小爭辯,但大致都在來來回回走,人們也不再躲避鏡頭,習以為常。有人不耐煩說不喜歡這個遊戲,站來站去並沒有增進對陌生人的了解,還陷進莫名的敵意。
「我們並沒有讓你們指定分類規則啊?有更好的規則儘管提出來。」藝術家依然冷漠。
提問者啞然,半晌又反抗:「認為這個表演有意思的站左邊,無聊的站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