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憾法國第一夫人芳名譯「布麗吉特」不譯「碧姬」,網絡上四方八面的意見就來了,尤其因為有人留言嘲笑我們的「伊莎貝雨蓓」在某些地頭譯成「伊莎貝爾于佩爾」,紅脖子們立即青筋暴現,你一言我一語,幾乎演變成打崩頭的地域爭霸戰。其實人各有志,既然那麼喜歡一見到R或者L就訴諸「爾」,雨蓓女士的Isabelle不是有兩個L嗎,乾脆伊莎貝爾爾又點話,寫稿還可以平白多賺稿費哩。至於指雨蓓是姓氏,女性化得滯用在男人身上不恰當,應該越中性越好,則未免嚴肅到令人竊笑:又沒有人要你簽生死約,活潑一點好不好?假如姓Huppert的是位男士,當然不會得到雨中蓓蕾那麼乸型的翻譯,然而沒有人限定譯名不能因人而異呀,這位H君擅演老生的話很可能獲得度身訂做的「于伯」,和魁智先生平起平坐,你說多麼體面。再舉個實例吧:舊日荷里活明星亨利方達,兒子叫彼得方達,女兒叫珍芳達,天下可沒有因此大亂。
講到底,我最唔抵得的,是「爾」的同音或近音字全部被打入冷宮,兒邇耳洱二悉數人間蒸發,不知道算不算集體文字自宮。從前不是這樣的,從前香港人譯「莎莉譚寶」的童星,外省人譯「秀蘭鄧波兒」,各有各靚相安無事,誰都沒有抗議,以近年dry到爆的方式去譯,則恐怕難逃變成「恕爾利淡博爾」的命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難道不值得罵個狗血淋頭?芳艷芬膾炙人口的拉腔「耳耳耳姨宜」,早就漂亮示範毋庸有事無事滾搞「爾」,都可以達到同一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