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蔣萱從亞特蘭大赴台北與我會合;她此行目的陪我看病排在首位,其次才是開同學會,妹妹人緣勝我不止十倍,她朋友之中有不少是我的同學朋友,多年來與我早已失聯了,卻和吾妹時有聯繫;某位當年在邵氏的舊同事幾十年沒有往來,卻和吾妹成了家庭朋友,兩家走動甚勤。
可憐她這次千里迢迢來到,我家小弟翌日要赴澳洲,其餘的兄弟有外遊未歸的、有自顧不暇常造訪醫院的,而我還需要她作陪照顧呢,特訂的酒店離醫院只十分鐘路程,每次我是獨來獨往,本也已習慣,這次有她相伴,感覺自是不同,兩姐妹分別在兩個城市老去,忽然一算兩人加起來已一百四十餘歲矣,真是屈指堪驚。
是次我們曾訪舊居,當年父親在職時的公教人員宿舍,如今已成了梅園,對面的金甌女中還在,佔地頗廣,街角那小小的電話亭卻不見了,附近就是同文李碧華曾介紹過的盛園絲瓜小籠包;一見招牌大喜過望,立即拉了妹妹去試鮮,大概我的口一向比較刁,不得不評曰不及格,絲瓜小籠包而無絲瓜味,小蒸籠送上時更是半溫半熱,此外所叫的小菜前菜一試便令人停箸,口之於味有那麼大的不同嗎?直到去付賬時方知主事者是外埠來客,還略帶泰籍口音,不倫不類自是難怪。吾弟蔣幅自銀行退休後,常在家姐鼓勵之下試食台北大小餐廳,包括了這一家,也曾問過他如何,但笑而不答,待我姐妹倆試過才知點解。
天空飄着的仍然是雨,春雨綿綿,從我下機後就未曾停歇過,雨中漫步,前塵往事襲來,我的心在此刻依然飄着昔日的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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