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道人生:沒有自由也不會有平等 - 李怡

世道人生:
沒有自由也不會有平等 - 李怡

拙文《羅素的自由十定律》,引來兩位讀友的網上筆戰,一位不同意我轉述Summers和Watson的意見,指為性別歧視和種族歧視,另一位就指出那根本不是我的意見,我只是以這兩個例子說明「言論自由是沒有先驗的政治正確,也沒有是非的」。前一位就表示引述即意味同意,於是二人就在網上開起火來,甚而作人身攻擊。
兩位讀友的開火雖有點遺憾,但事情也適足以說明,確有不少人是有先驗的政治正確,絕對容不得不同意見。我舉的例子,一個是被惹惱了的女權主義者女教授當場退席抗議,聲稱拒絕任何解釋;另一個是鋪天蓋地的抗議,迫使一個重量級學者提前退休。兩個例子均意在說明:在平等觀念的意識形態主導下,提出觸犯政治正確禁忌的意見,所遭受的對待不是意見爭論,而是拒絕解釋和施加壓力。於是使一些人縱有獨特意見也不敢說,而傳媒對許多問題都不敢碰觸,不再有言論自由的討論空間。
那位在大選後表示投票給特朗普的穆斯林女子說:「非常不幸的是,現在的情況是自由派關掉了所有對話的可能,如果你敢說出你的顧慮,就會被稱之為頑固派、種族主義者、或者恐穆分子。而明明有一條切實可行的中間路線可以走,它既能保障國家安全、又能保護人權。」
白人警員與黑人的衝突事件,本來也可以在如何執法方面作出改善,但當更加正當而有效使用警權的意見也被指為種族主義的時候,壓制自由討論的結果就只能是黑人區的罪案大增。
政治正確的另一例子,是曼德拉和他領導下的南非一再被主流媒體爭相報道,而近年南非整個國家腐爛坍塌、白人慘遭種族清洗的慘況卻很少再被媒體提及。
自由主義的左翼,是平等、福利主義壓倒了自由,壓倒了社會貼地的現實。香港一些民主派為居港未滿7年的新移民爭取綜援,也是平等觀念凌駕社會資源合理分配的現實。
20世紀最重要的思想家卡爾.波柏(Karl Popper,1902-1994)提出他的思想哲學中最重要的結論之一:「自由比平等重要。為了實現平等,很可能會危害自由。如果沒有自由,在不自由的人群中,也不會有平等。」
社會主義國家,正正是在不自由的人群中,追求平等,而實踐的結果,就證實奧威爾所說:「有些動物比其他動物更平等。」在反歧視的政治正確聲浪中,受害的反而是穆斯林、南非人民和美國黑人
回到Watson說黑人平均IQ較低的事件,在他因此而被停職之後,有專家認為,Watson的言論自由比他觸犯的平等更重要,不能因為社會無法容忍,就要讓他禁聲,使他不能講出一個科學家所認為的事實。優生學與種族歧視不會因為不談就自動消失,公開科學數據,進行辯論才是最好的方法。如果一看到有與自己不同的意見就口誅筆伐,社會上每一個人的自由創意,必被平等觀念扼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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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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