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at we are reading:跑者的黯然銷魂飯 - 姚崢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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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者的黯然銷魂飯 - 姚崢嶸

上月和姚太參加了東京馬拉松。跑馬拉松的朋友都知道,完賽不難(七小時時限,95%參加者做到),能透過報名大抽獎參賽才真難(只有8%人入圍);我和姚太一起抽中,格外珍惜這機會。就算期望如此高,東京馬仍沒有令我們失望:沿途盡是市內名勝景點,過百萬市民打氣,最窩心是完賽後領回行李有數十義工夾道歡迎親切祝賀,令我覺得像拿了冠軍。姚太說:東京馬是黯然銷魂飯,以後沒機會再跑怎辦?
我跑海外馬經驗很淺,唯有從書本找答案,結果從《A Race Like No Other:26.2 Miles Through the Streets of New York》找到紐約馬拉松。牌面上,紐約馬的確厲害:四十七年歷史,規模世界最大(超過51,000人完成全馬),最國際化(三成跑手來自120多個外國——畢竟由西歐飛往參賽,跟香港人去日本一樣方便),還有紐約市本身名氣。不過說到底,能成為馬拉松之顛,始終是靠當地市民的投入:一萬名義工,加百多萬沿途打氣市民。
羅馬非一天建成,第一屆紐約馬,只是127個跑手在中央公園繞圈,但當年搞手Fred Lebow早決心把它推動成穿過鬧市的全城盛事。他認為比賽不只是為跑手而設,旁觀市民亦是參加者:「Don't bring the people to the race. Bring the race to the people」。在香港,封路搞跑步比賽的阻力來自政府、警察;在紐約,Lebow曾因計劃把比賽帶入更有人氣區域,盤踞鄰近地區的黑幫踩上他的辦事處反對,最後Lebow竟憑三寸不爛之舌,加上紐約馬的Tee裇鴨咀帽風褸,成功把他們「招安」成賽段義務糾察。
香港馬拉松以「三隧三橋」為賣點,但跑手在首次上橋的幾分鐘新鮮感過後,只剩下跑不完的高速公路和隔音屏障,只有最後一小段有觀眾(大部份在等過馬路);紐約馬也有五條橋,但只有2.3公里長的Queensboro橋及一個非常傳統猶太教徒區兩段短路程,沒有圍觀市民,跑手一致認為只有這兩段最難捱。你會推薦外地朋友來香港跑嗎?
本書寫的不僅是賽事、搞手和觀眾,還有多位跑手的故事,包括戒酒成功的母親、年輕癌症康復者、六、七十歲的耆英。這班業餘跑手身穿「我叫XX,我戰勝了癌症,馬拉松難不倒我」或「1976 - ???? 完賽者」(即由76年起每年都跑畢全程)Tee裇,接受成千上萬陌生人點名歡呼鼓勵,絕對是比facebook留言貼相,更有感染力的吸取正能量機會。

姚崢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