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好就收,包括生命!
同窗歲月,自知不足,相比老友唸書態度,的確比我輕鬆。避開他們桌下金庸刀光劍影、拳來腳往的武林;上課獨獨揀個單邊位,自選留心課文還是窗外大操場閒人風景,無損我們幾個下課永遠黏在一起的感情。週末逛街從旺角逛到尖沙嘴,從中環逛到銅鑼灣;從中悟出真正友誼無需作應聲蟲、更無需捆綁一塊做糯米糍。自投所好,無謂苦苦糾纏;保留空間幾小時(日後)再聚,分享趣味好相見。
我先飛加拿大,他後飛英國,往後飛越大西洋,尋老友聚首暑假其一樂趣。當然,無阻自己乘火車自里斯本至伊斯坦堡的獨自旅程,堅持各自空間的友誼信守。考過大學最後一課試,即飛倫敦續學,那裏有我至愛三姐與牛仔老友記。
有事、他先回家。
讓他明白我這個少年書友深諳沉默;私密由他自己說去,多深厚的友誼,也無權代發言。
1993年,三姐桂潔早逝,猶如天空破開永不修復的裂縫,餘生永恆傷痛。帶着妻子女兒回英國度假,牛仔趕及見她一面也參與了喪禮,然後帶着哭得沙啞了嗓音的我遊車河閒聊到Canterbury暫且將傷痛擱置。
黃太跟牛仔死黨我們飯敘。說起數十年感情點滴,可能早清楚病情另加高EQ,心情恢復極速。好一句:見好就收!
牛仔福氣高,出生在五個姐姐之後(傳說世伯聽見初生老五又是個女兒,當場激動得暈死過去),甫投胎獲萬千寵愛。往後起伏跌宕不大,處身人際關係頗具挑戰的警隊大半生,大眾看他;只有朋友、全是朋友。
同窗歲月何嘗不一樣?
不論厚薄全部朋友,零敵人。
牛仔跡近完美人生有賴遇上Julia,成就一生的中心、Core;她是愛人、朋友、妻子、伴侶,功能全面性,大半輩子幸福滿瀉。
黃太這樣說她丈夫:「一生福杯滿溢,見好就收,雖然仍算壯年,早走了一點,始終有幸,無謂經歷雞皮鶴髮老病糾纏!」
能看透「見好就收」,釋懷若此,大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