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西亞馬遜州瑪瑙斯(Manaus)的康帕日(Compaj)監獄,在剛過去的新年期間爆發25年來最嚴重的監獄暴動,敵對幫派的火拼,造成數十人死亡。期間斬頭、挖心、挖眼珠等等殘暴手段盡出。美聯社記者日前回到現場,訪問囚犯、家屬、獄卒與法醫等,還原當時發生的恐怖事件。
瑪瑙斯一向是巴西其中一個「販毒之城」,黑幫問題嚴重,而監獄更是犯罪組織必爭的地盤。康帕日監獄長期由北方家族(Family of the North)牢牢控制,但另一幫派第一司令部(First Command, PCC)近年開始在當地擴展勢力,引發過多次大大小小的衝突。
在除夕當日,多名家屬如常到康帕日監獄探望在囚的囚犯。不過守衞在他們的對話中,聽到奇怪的內容:「今日到此為止,立即離開。」接下來發生的事件,足以叫目擊者銘記一生。
元旦日下午4時左右,北方家族率先發難,試圖將敵對的幫派PCC一舉剿滅。他們拿出事先預備好的刀子、彈簧刀甚至手槍,劫持至少14名獄卒,以及其他職員作為人質。有成員對住監控鏡頭大吼:「我們會將所有PCC(成員)的腦袋轟出這監獄!」隨後鏡頭就遭到破壞。
暴徒除了想對付PCC外,也想向一名前警員尋仇,該警員因殺害一名毒販而陷獄,他們想殘殺、斬首並肢解對方,但無法開啟囚室,於是放火將他活活燒死。之後,獄中的強姦犯亦面對相同命運。
到了4時半,暴徒進入PCC所住的牢房,大叫:「你們全都要死!」然後兩幫人開始火拼。PCC成員被殺個措手不及,也沒武器還擊,隨後15分鐘內,多人被槍擊、用刀刺中,慘叫聲不絕於耳。有人狼狽逃走,躲上屋頂、跳入排水渠、躲在污穢的糞尿之中。
警方在半小時後開始包圍監獄,但北方家族堅決不投降,更捉了一些不相干的囚犯,強迫他們幫忙肢解,並將39人頭整齊排列在地上,有獄卒被迫吃下眼珠,一名易服癖犯人則被逼噬咬被挖出的心臟。期間有人拿出手機,拍下這些可怕場面,紀錄幫派的「傑作」。現場更開始傳出屍骸的惡臭。有人想趁亂爬牆逃獄,被警察開槍制止。
大約2小時後,警方與暴徒進行談判,開始釋放部份人質,直至翌日才達成協議。當局答應改善囚犯待遇,增加常規探監、放風時間等,工作人員陸續進入獄內善後。到了翌日早上7時半,事件才結束。
「我到現在還會夢見自己在一輛人頭擲來擲去的車內。」一名法醫說,當時現場滿地都是人體殘肢。據統計事件中至少57人死亡,有39人頭顱被割下、13人被挖眼、2人被挖出心臟。
17名囚犯及後被起訴及轉送高設防監獄,多名涉事警員及官員因失職等被撤職,而監獄總監更涉嫌收賄容許囚犯偷運武器入監獄。
巴西監獄環境惡劣擠迫,例如康帕日監獄原本只容納到592人,但事發前足足關了1,224人。囚犯經常為了爭奪資源,互相結黨、與外頭的黑幫結盟,與獄內其他幫派決鬥,2017年至今全國已有至少130人在監獄暴動中死亡。
美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