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上環街頭張貼James Taylor蒞港演唱海報,令我側目了一陣,理智感情交戰三十秒,終於勸服自己唔好搵啲咁嘢搞。從來沒有看過真人登台又怎樣,過去了就是過去了,十七八歲喜歡的歌手,已經幾十年沒有糾纏,何必由櫃桶底摷出來懲罰純美的記憶?你罵我白鴿眼也罷,現場觀眾會是哪一批,毋庸運用任何想像力也不難猜中,幾近半世紀後再遇《火與雨》都話冷暖自知,啞子吃黃連的好處是無聲勝有聲,到時全場合唱《你有一個朋友》,加入不是不加入也不是,那才令人尷尬哩。特朗普一天到晚指美國五大傳媒製造假新聞陷他於不義,fake news前fake news後,其荒誕堪比疑似地下幫派高調撐警,啼笑皆非之餘,我倒記起當年男友A一再用fake這個字形容他毫無好感的泰萊先生,說是富家子扮文青,和不怕紅洪爐火的卜戴倫不可同日而語,差一點因此吊銷我和他拍拖的資格。
那個夏季,泰萊夥拍保羅西門和阿特賈芬高番翻炒《多麼美好的世界》,我天天播完又播,「不很認識歷史,不很懂得生物學,不很明白科學書,不很瞭解我上的法文課,我只知道我愛你,而如果你又愛我,這世界會多麼美好」,A找來Sam Cooke原唱版給我補習,但我執迷不悟,依舊把男子三人組奉為至寶。再之前,剛剛抵達加州,有一天在柏克萊逛書店,入門把書包放在寄放處,出來時不翼而飛,損失了《張愛玲短篇小說集》和一架相機,只好央求書店打電話報警。差人臨走遞過一張名片,請我有事聯絡,一看,他名叫占士泰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