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畿內亞三年,難忘的經歷數之不盡,印象最深刻的,大概要算那次高山激流浮筏漂流。
我和幾個在當地認識的澳洲籍「百厭星」,租了直升機,僱了嚮導,帶同充氣浮筏和裝備,要從內陸山區的河流順水漂流到濱海的首都莫爾斯比港。
個多小時的直升機行程,把我們帶進人煙不見的崇山峻嶺。直升機降落在河邊小草坪,我們把浮筏充滿氣,用防水袋把裝備安置好,就開始了這次的歷險漂流。
河谷兩岸都是峭壁,河裏是激流。我們在浮筏左右兩邊各坐了三人,各握船槳,衝濤乘流而下,按着嚮導的口令,一時向前,一時向後,用盡吃奶的力氣來划,才能避開河床內的暗礁和漩渦。好幾次差點翻船,幸好有驚無險。整個下午,河邊未見半個人影。
黃昏時分,在河邊小沙灘休息,然後生火準備晚餐。食物都是我們帶來的,幸好沒有在激流裏掉到水裏。嚮導是土著。他說:「今天晚上的晚餐很豐盛。為我們提供蛋白質的有烤雞腿和水煮蛋!」我心中納罕。
當晚就靠着浮筏,露宿在河邊。聽着湍急的水流聲,此起彼落的蟲鳴聲,和不知名的鳥獸聲,可能是太累,一合眼就天明。
早餐後整裝再發。河谷逐漸開闊,水流也沒有那麼急。岸邊還看到一兩艘用一支樹幹伐出來的獨木舟。再過一會兒,終於看到有人煙了。一群小孩子,帶着燦爛笑容,站在岸邊向我們揮手。他們皮黃骨瘦,卻頂着一個像彌勒佛的大肚子。
欲知為甚麼山區的小朋友都長着一個大肚子,請留意下周的《海闊天空》。
鍾尚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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