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樣才有真正的世界和平(Common Ground HK召集人 李兆富) - 李兆富

怎樣才有真正的世界和平
(Common Ground HK召集人 李兆富) - 李兆富

今年新年,似乎沒有聽到有人祝願「世界和平」;偏偏此時此刻,世界最需要,就是這個和平的祝願。最新一期的《外交》雜誌(Foreign Affairs),題目是「失控?國際秩序的未來」。這本由美國智庫「外交關係委員會」(Council on Foreign Relations)出版的權威刊物,在過去九十多年,也見證美國由不干涉世界秩序的工業社會,變成自由民主制度的捍衞者。
這樣講難免會惹來不少左翼學院派的不滿;因為在他們眼中美國是二十世紀的霸權,是新的帝國主義,在國際舞台上的行為,也只是為了自身的利益。說到底,左翼學院派真正恨之入骨的,是美國所代表及爭取的開放市場和自由貿易。
只要對歷史有點認識,其實就知道兩次大戰後的幾十年,是人類文明歷程中罕見太平盛世;而維繫着這種局面的力量,就是來自令國家走向自由貿易和市場經濟的新秩序。至九十年代,政治學者福山(Francis Fukuyama)甚至形容這一套自由、民主和開放市場的價值,是歷史的終結;言下之意,就是在已知的制度當中,自由民主和市場經濟,是社會的終極形態。
幾年前在一個研討會上,福山已經感到世界各地的發達民主社會,正在醞釀排外的民粹主義,並且有可能令到世界的局勢有變。事實上,福山的觀察甚為正確,但這浪思潮背後的成因,以及解結的關鍵,究竟又是甚麼?
通常當普遍人民感到資源不足以分配,排外情緒便會自然而來。毫無疑問,在過去二、三十年的經濟發展中,雖然出現了新的機遇,但也有不少工作和收入機會被取替。一定程度上,特朗普在今次美國總統大選中提出的綱領,例如將製造業和工作帶回美國,又或者對人民幣的態度等,都是基於這種情緒主導的計算。

迷信武力只會步向地獄

在大西洋的另一邊,歐盟成員國之間的矛盾,是在2007年通過《里斯本條約》後,才更見明顯。歐洲理事會作為歐盟的最高決策層,自此不再視成員國的高度自治為原則;而歐洲理事會(首長會議)和歐盟理事會(部長會議),不但擴大了可以過問的個別國家內政範疇,也顛覆了國族自主(Sovereignty State)的概念,埋下了成員國之間的裂痕。
此外,在《里斯本條約》之前,德、法、英、意四國在部長會議的投票權本來是相當的,但在《里斯本條約》之後,德國在部長會議的權重佔比大幅增加,令德國成為許多人眼中的「歐洲霸權」,然而面對不斷湧入的難民,德國卻要其他國家分擔代價,令各國政府難以向選民交代,歐陸排外情緒亦隨之出現。
我不敢斷言當下的局勢發展下去,會導致怎樣的結果。《外交》雜誌的精英,例如外交關係委員會主席 Richard Haas,指世界是時候檢討「國家」這個根深柢固的思想,並且要建立出「世界 2.0」的新秩序,也有不少作者提出,美國不能夠走特朗普所主張路線,從世界舞台退下來,但又要同時想方法將俄國和中國納入新秩序當中。
我們要明白,政治的本質,就是不事生產;掌權者只會將利益從一部份人身上,轉移到自己和支持者的手上。可是當越來越多人過份地依賴國家和政府,政治機器難免會跟自由、民主和市場經濟出現衝突。我不相信以武力控制武力的命題,也不認為在國家大政府上,再置一重超級大政府,可令世界變得和平。作為個人主義者,我相信只有在「將人視為個體」的普遍共識下,才可能有真正的世界和平;任何迷信權力和武力的主張,只是循不同的途徑步向地獄,殊途同歸。

李兆富
Common Ground HK召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