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幾何時，對自己許下承諾：每年冬天，學一樣新事物，或體驗某種第一次。日前，第一次玩越野電單車。很累。未開始，已很累。從高速公路開車轉至單線雙程山路後，三數公里已經花了超過15分鐘。沿途迎面而來的，有綠van、小巴與密斗貨車等，自以為車神上身、飛車拐彎的話，肯定甘：炒鑊甘。未抵達，精神上已很累。
到達以後，嘩啦！遇上牧羊人與一個黑羊家族。Google一下地圖，對，還在香港。要威，當然要戴頭盔。不過除了戴頭盔，還要穿上額外長袖衣褲、硬靴、護膝、護踭、盔甲與手套等保護裝備。美其名喜歡慢活、實際上笨手笨腳的我，大概花掉15分鐘才完事。如果是炎夏的話，肯肯定已經大汗淋漓。然後我發現，一切的等待與準備都是值得的。
必須承認，這是我考牌之後，第一次駕駛手波電單車，也是第一次駕駛dirt bike。不過，一騎上去、左手一拉、右手一扭、左腳一撥，感覺馬上回來。在泥路上飆彎，感覺就是活着。第一次飆彎，驚到死。第二次，以為自己熟路。第三次。以為feel到那裏抓地。然後，泥路告訴你：非也。近年學不精的東西有很多，但我知道自己喜歡甚麼。只能駕駛二轆或四轆的話，我選二轆；駕駛小型飛機或滑翔機的話，我選滑翔機；狗拉雪橇或馬車，我選雪橇；德文或法文，我選法文；柏油路或泥路，我選泥路。也許個人技術問題，每次泥路出彎，感覺都特別不一。幾乎，每次都像調情：究竟「她」say yes或no呢？每次以為失米，右手一扭油門，又得米。每次過彎前，都感到踩鋼線般的戰兢。每次得米後，都有活着的興奮。當你「老馮」以為過彎無難度，原來泥頭分佈已變，彎深抓地力已經不同。跟直播一樣，生命原是變幻，安勉只是虛幻。我就是喜歡擁抱變幻莫測。不要等太久，才來下個第一次。
陳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