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八日，前任港督彭定康出席香港大學論壇，勸勉年輕一輩爭取民主，須百折不回：「時間在年輕人的一方，年輕人不會輸。」十一月十七日，香港眾志秘書長黃之鋒拜會美國國會中國委員會主席魯比奧，請鼎力支持香港民主運動，魯比奧同樣鼓勵他說：「努力吧，年輕人，時間在你的一方。」魯比奧、彭定康說的都是英文，用的是英文成語Time is on your side。他們不懂得中文成語「俟河之清，人壽幾何」。
一九六零年代，我在澳門讀小學，常常聽到老師說：「你們還小，一定可以見到大陸重光。」當年，我對中共還沒有什麼認識，只知道大陸人衣物糧食，都亟須港澳親友接濟。當年，我那些老師其實也還未老，不過三、四十歲。他們那一代年輕人，現在應多已化為異物；而彈指五十年，我這一代，都已蒼顏華髮。黃河之水未見澄清，反而更見濁不可飲。時間的確是在年輕人的一方，但時間也會兩面依違：我十歲的時候，習近平也才十歲。
未來五十年，中共會不會冒出一位戈爾巴喬夫，我不知道。我知道的，是國耳忘黨的人物，元不世出，文化大革命之後的中國，更難一見。而戈爾巴喬夫不出，蘇聯以至東歐百姓，至今恐怕還是空勞民主之思。
香港以至全中國民主，我應該看不到了，只能希望黃之鋒那一代，較我這一代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