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臣梁振英不連任,全港愛國之士同聲一哭,而我身為寫稿佬,其實暗盼梁的任期能跟習總一樣綿長,那麼我就不愁題材了。可惜啊,這條「勁草」竟被連根拔起,唯有把希望轉移到葡萄淑儀,但願她能迎難而上。
懷念梁振英的當然不止我,「保衛香港運動」等團體,前日才在特首辦外拉起「永遠愛您」橫額,而屈姓潮文作家亦在專欄說,「今日香港雖失去一位良將,但梁家將得回一個為孩子遮風擋雨的好爸爸,怎算,都是值得的」。很多人知道在外國政壇,「Spending time with the family」只是慣用的煙幕,藉以掩飾見不得光的下台原因。據說首位想出這經典台詞的,就是戴卓爾夫人內閣的Norman Fowler,他一九九零年以此為由請辭,但兩年後便重出江湖,頂替彭定康擔任保守黨主席。潮文作家大概不知道這類源遠流長的政治修辭,即使知道,以她的智慧恐怕也難以理解。
懷念梁振英的粉絲當中,不得不提新聞統籌專員馮煒光。他日前專欄有篇〈三年之後當思梁〉,標題化用了梁啟超詩句「十年以後當思我」,我閱畢大吃一驚。梁啟超寫此詩時,正值變法、維新失敗,流亡海外,馮煒光拿梁振英跟他相比,豈非暗示特首是「革命黨」?振英千古,煒光三年,忠臣義士,淪落至此,令我神傷不已。忽憶蘇軾悼念亡妻的詞作〈江城子〉(「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那首),有感於心,忍不住也填一首〈江城子〉來悼念,不,懷念一下他們兩位:
三年失業路茫茫,不思梁,自難忘。去勢孤兒,無得攬姑娘*。品客相逢應不識,搖狗尾,乞中央。白宮太監好淒涼,執衣箱,返家鄉。特首面青,連任撞高牆,最怕落台兼入獄,通櫃處,菊花傷。
*二零一三年,馮煒光攬女照流傳網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