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天國近了 - 鄧達智

香港、天國近了 - 鄧達智

所多瑪,那個被天火燒盡的城巿,活人被燒成鹽柱……天國近了,香港也近了:上帝要你滅亡,必先叫你瘋狂!
幾年下來,分化成幾極,曾經傲視全球的都會四分五裂。亂世出妖孽,什麼蛇蟲鼠蟻從天上地下四方八面湧現。
本應信心十足,以為一點點事故就似疾病,城巿與人沒兩樣,誰可避免?
回頭細數,這場病豈止傷風感冒肺炎?
簡直就是瘋狂!慘在瘋處未為瘋,只有更狂。
城市與人,都沒機會選擇,純粹命運。
他愛的城巿惡變所多瑪。
義無反顧,他讓意亂情迷將自己、不躲避,寧願燒成鹽柱。
那年心情徹底低落,初聽Sinead O'Connor 《Nothing Compares 2 U》,自下午到黃昏,從藍天到金黃日落而Magic Blue漸次黑漆。免去晚飯獨自在工作室將歌重複,再聽至凌晨!
無力、無願再挽的關係隨它去吧,突爾問自己:愛來何用?
Sienad中古教堂似的削寒切割聲韻剔透,聽了大概三百次同一首歌教他清醒過來;離開工作室,心情平伏,決定從中環起步上山,一直走到淺水灣,望海的餐廳一頓早餐,倒在沙灘不願再醒、不理太陽或雨晴天陰天,將所有錯愕的心情睡回來。
今天城巿步伐闌珊,他何嘗不浮沈?
暗笑:早已不是被《Nothing Compares 2 U》 感動了的青年;卻被王菲舊歌《紅豆》鎖緊,夜夜同眠。柳重言曲共林夕不朽歌詞同飛,腦貼枕頭,一字一句跟王菲的歌聲同步默唸: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麼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卑微若此;等到風景都看透/陪我看細水長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