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光在他報寫活地亞倫的「情迷聲色時光」,也講到那首蘇格蘭民謠,戲結尾時的驪歌Auld Lang Syne;每年除夕夜倒數時一定會播放這一曲,人世間各種離別令人傷感,記得中學生時代這曲名譯為「魂斷藍橋」,整首歌都譯成中文,依稀記起有以下如詩般的句子:
「恨今朝相逢已太遲,明朝又別離 水流猶煙花落如雨,白石為憑,明月為證、我心早相許 今後天涯願常相憶,愛心永不移」
人間別久已不成悲,驪歌照唱,藍橋或成彩橋或已成斷橋,有情人無緣無份,落得兩處沉吟,老死不相見的已是司空見慣,況且在變幻莫測的世間,個人的聚與散、生與死實在太渺小了。在現實生活的歷煉中,現代人感覺早已模糊到了無喜無悲或喜不是喜悲不是悲無論發生什麼心弦也不會為之震動一下的地步。
究竟是無知無覺,心硬如石比較幸福,還是傷春悲秋,怨別傷逝的有着敏感的心靈比較充實?能更深刻的感覺到人已老,而情懷不曾老去,對任何事物仍有所感豈不是更為強烈的生之樂趣。
在紛紜的世道中,人們的內心可以擁有一座秘密花園,花園中可以永遠都是春天,那怕現實是如此荒涼貧瘠,只要躲回那一方心中淨土,世界仍然可以單純美麗充滿想像,而以前以為人世間相聚就是永不分離,相聚時從未想到分離。如今世道已經見慣,聚散太尋常;好比那個笑話:小偷半夜入屋,那夢囈中的主人喃喃問:你來了嗎?請坐請坐。小偷慌亂奪窗而逃,主人仍在睡夢中喃喃:你去了嗎?不送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