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政府公佈,同性戀非刑事化前被定罪的倒霉同志,不論已逝或者仍然在生,將會像三年前獲英女皇親手拔除罪狀的阿倫圖靈那樣,一概獲得特赦,久違的歷史名詞「粗獷性行為」,又一次出現在報紙版面。稍有骨氣的基佬聽到新聞,反應不離「人都死咗,仲趴乜鬼躉」和「大半生畀你搞到一鑊泡,臨老至嚟假慈悲有咩用」,跪低接聖旨感謝皇恩浩蕩的少之又少。當地有位帶罪之人講得到肉:「我要的是道歉,不是赦免,赦免表示我確實曾經做錯事。」習慣施捨同情給低等動物的直人,一定怪責嘈喧巴閉的我們人心不足蛇吞象,敬酒不吃吃罰酒,甚至圈內較溫順的長老,包括在公廁接受陌生人慈悲之際被警察撞到正而無可奈何出櫃的那些,恐怕也會以息事寧人口吻勸燥底基見好就收,乖乖珍惜嗟來之食。從大處看,有得赦當然比沒得赦好,但天地良心,多少人因為不公平的法例受盡恥辱,條數點計先?
實不相瞞,火唔到肉唔知痛的我,小時候在社會新聞看到「粗獷性行為」這字眼,還真食指大動,巴不得立即脫掉斯文外衣,加入獸性的狂歡大會。原文gross indecency怎會得到近乎惡作劇的翻譯,真是匪夷所思,美國人口中的gross解「核突」,法文少了一個s意思則是「賤肉橫生」,都和缺乏溫柔的性愛大纜扯唔埋。在公共場所發生親密關係,當然不是同志專利,近排性騷擾醜聞纏身的某韓星,據說最喜歡選擇公廁作陽台,三番四次在路邊扑嘢登上頭條的急色兒,統統是異性戀男女,驚心動魄的「大大不雅」可沒有套在他們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