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去看Georgia O'Keeffe展覽，接二連三獲得「哈哈哈，你呢個女同志吖」的揶揄，平日專門為楊導保留的美譽應驗在我身上，真是啼笑皆非。唸美術學院的年代，奧姬芙不但廣受小資歡迎，而且貴為女權運動員寵兒，大家都說她畫中那些纖柔欲滴的花瓣是放大了的陰戶，基佬雖然嚴重欠缺臨床考察實物經驗，當時的女體鹹濕雜誌如《花花公子》和《閣樓》，也尚未去到門常開的無掩雞籠境界，聽聽埋埋亦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迷迷糊糊被潮流牽着鼻子走，恭恭敬敬視朵朵春花為女女慾望的心靈走光。她和攝影大師Alfred Stieglitz幾十年的婚姻生活，據說亦師亦友相敬如賓，絲毫不影響善男信女湧往同志殿堂上香的雅興，想不到隔了幾乎半世紀，國際流行指數大不如前，坊間卻仍然虔誠供奉那座未經證實的基壇神主牌，讓她和同樣有異性伴侶的Frida Kahlo平起平坐。
事有湊巧，今年康城影展有一部遭影評人忽視的法國片《舞女》，根據現代舞先驅Loie Fuller生平事蹟改編，前兩個禮拜在巴黎公映，我為了爭睹尊尼狄普和雲妮莎柏拉蒂攜手打造的愛情結晶品莉莉露絲狄普，帶着殺死貓的好奇進場。和富家子拉拉扯扯的女主角，有個忠心耿耿的女管家打點起居及事業，教人想起希治閣《蝴蝶夢》的蕾白克和丹弗斯太太，不過基情秘而不宣點到即止，直到飾演依莎多娜鄧肯的狄普小姐現身，雙性戀天平才忽然失衡，一面倒向女界傾斜。請允許我又試讚歎，這種隨時轉台的勇氣，男士真應該多多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