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喻為「獨立音樂界紅館」的Hidden Agenda(HA),上月初接獲地政署的警告信,指單位違契,若未能回復工業或貨倉用途便會被釘契。經營七年,HA第三次面臨逼遷,一眾成員筋疲力竭,尤其是負責人許仲和(阿和)。其實曾有大地產商主動向他提議,撥出旗下單位讓他繼續經營,但附帶條件多,阿和不願HA為了求存而失去原則,最終斷然拒絕。
記者:湛婉淇 攝影:朱家駿、伍嘉亮
阿和:「已經好怕每件事都要我話事」
地政署契約執行組表明上月二十四日會再上門視察,如發現單位仍違規,便會開展釘契程序。阿和苦無對策,只能以「拖字訣」應對,不應門、不接電話,嘗試避開地政署巡查。「我不想放棄,拖時間吧,我想尋求解決方法。」
阿和個性本來就沒正經,閒時喜歡打遊戲機、跟朋友說笑聊天,但如今卻要認真起來,埋首繁複的法律文件,亦要四出向律師和議員問意見。跟他打拼多年的HA成員都知道他背負沉重壓力,只是不宣之於口。
其中一個HA成員梁哈更說:「我地每一個人都同呀和講過,你係繼續搞,我地就全部係到撐你。」其實成員越想阿和作主,他的擔子便越大。「我好怕佢地每件事都要我話事……個個都話睇我頭,生就跟我生,死就跟我死,但問題唔係我班手足出盡力支持就搞得掂。」阿和無奈地說道。現時HA的困局,在於沒錢租商廈,又不容於工廈,即使再搬也是在工廈打游擊,何處是出路?
要負起家庭責任 不想牽連家人
支撐Hidden Agenda多年,亦意味阿和年紀日長,再不是沒有包袱的年輕人。現在他有妻兒要照顧,成員也擔心他萬一負上法律刑責,或影響家中財政,後果可能很大。「有時成員都叫我唔好搞,好攰呀你,花多D時間陪屋企人。」他心裡明白,到了這年紀,自己能力又有限,的確不能只思進、不思退,「我要死撐落去,佢地要代我承受。」
拒絕地產商幫助 HA要有堅持
曾經也有一間大地產商,提議撥出旗下單位,使阿和能續辦HA。「佢地其實唔知Live House係咩,似係想要一個好公式,好似(九龍灣展貿中心)Music Zone咁,準時開Show完Show、場內要有公司專業保安、禁酒禁煙、前後台有正規管理。」阿和指,對方的附帶條件多,也與阿和理想中的展演空間相去甚遠,所以毫不猶豫地拒絕提議,「咁冇意思,如果Hidden Agenda變成細少少嘅Music Zone,HA就名存實亡。」
捨易取難,是因為HA不只為錢,而是要保留一個有態度的音樂場地。阿和認為,一場表演最重要的不是強大陣容,而是當中衍生的故事,「真係有一班觀眾係音樂嘅迷、音樂嘅痴,見到佢地個種滿足程度,就回晒本啦!」
但爭取七年,現在一切又回到起點,令阿和只能灰心慨嘆:「我暫時未見到曙光,做到落去就做,做唔到我就唔想難為班手足。」
除了Hidden Agenda,最近還有很多文化創意用途的工廈單位,給地政署找上門。發展局局長陳茂波更於上星期聯同保安局表明,將加強對工廈違契的執法。可是,他三月才於網誌上提出放寬工廈限制,把更多藝術用途納入工業地帶內的經常准許用途。阿和質疑,政府每當有事便找人祭旗,卻不是追源溯本,解決問題。如此下來,一班藝術工作者還可在何處生存?請收看下集【工廈遊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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