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數學教授吃飯,我不懂數學,但好奇,就問他可不可以像電影裏說的那樣,對着一牆數字,看一眼就找出許多關鍵的連接?教授笑笑說,那是電影。
我問教授,數學家是不是很悶的人?他說不是,因為數學家有許多奇思妙想,然後用計算去驗證可不可行。比如一個空心球,不切口不紮洞,可不可以將裏層翻到外層來?結果數學家經過計算,發覺這個看似匪夷所思的奇想,在實際中是可以做到的。諸如此類,即使搞不明白那些複雜的算術,聽了也驚嘆數學家的腦袋結構。難怪不少數學家看起來精神狀態跟我們不一樣,像瘋子。
由此,我也覺得數學家比經濟學家好玩。
我曾經跟一位經濟學家一起去旅行,沿途也不管見到什麼遇到什麼,都會用經濟角度來分析,比如吃飯喝杯酒,他會說這杯酒在原產地要便宜多少,出了口貴多少,若是在香港喝,因為食店舖租高昂,又會貴出百分之多少,一口酒喝在嘴裏,有幾成喝的其實是租金。說時雙目烱烱,好像在示意我要品出酒裏「租金的味道」。幾天下來,他的面目於我來說已經很模糊,每次見到他,額頭臉頰、眼角眉梢,好像都印着兩個字:「價值」。一杯酒在他的思維中,似乎只有價值,沒有味道。其他東西,也作如是觀,非常冷靜,十分貶味,簡直就像跟一本賬簿去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