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華仁書院跟中學生聊天，有個中二學生提問：「銅鑼灣書店的李波和林榮基兩個人說的話，你信哪一個？」
我反問他：「你信哪一個？」
「林榮基。」
「我也是。」
這種事情，本來我們已經知道的，現在不過是有一個人站出來指明道清。小朋友都清楚的事情，一些成年人卻還要多方掩飾，別人的智慧侮辱不了，只能侮辱自己的，想想也可憐。
那位同學又問，銅鑼灣書店的事情發生之後，在香港寫作出版有沒有影響。我說起碼暫時還覺不到有什麼影響，在香港，寫作還是自由的，這也是更加要珍之重之的原因，這樣的自由環境，天曉得還能維持多久，我們要好好珍惜。
中二的學生不過十三歲，以前香港這個年齡的孩子怎會提出這樣的問題？這一天學生們都考完了試，成績也大致知道了，第二天，悠長的暑假就要開始。本來我去做講座，還打算教他們如何無憂無慮過一個暑假，不要再想學校的事，不要再掛念功課，所以我的講座也不設主題，只是互相聊天，能說到哪裏就說到哪裏，怎麼高興怎麼聊，料不到同學心裏，還裝載着一間沸沸揚揚的銅鑼灣二樓書店。可見香港環境真是變了，且是往討厭之處變去。或許有些人還會覺得這是中學生社會意識提高的表現，但沒想過，之所以有這種意識是因為發生這種事情，這種事情本來是不應該發生的，沒有這種事情，也就毋須有這種「社會意識」。討厭就討厭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