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可以算是香港的KOL，不過是King of Loser的KOL。」大佬B，Bren Lui呂倩萍，曾經的網絡紅人。心念不正差錯腳成了網絡老鼠，經歷人生最低潮，現在還是寫甚麼都被狙擊詛咒，繼續翻舊賬醜聞。我開宗明義要問她「KOL地獄」的事情，她笑着答：「喂好hurt喎！都好啦。」講咗幾次。還提醒我：「訪問我你會一齊俾人鬧0架喎。」由天堂跌入地獄，兩年來，似乎還未回到人間。
由2011年起在網上貼YouTube短片，到2013、2014年成立自己的公司代理化妝及護膚品，又結婚。facebook有14萬人like佢，一條片有7,000個，甚至過萬like都是等閒，短片最高點擊率達200萬。日日都有品牌打電話找她合作，一個月百多二百多支化妝護膚品直接送到她家。由數千元一個post，到2萬元一個job包fb、IG post及YouTube短片一式三件，「最開心都有一兩個月差不多到10萬的廣告收入。」這是夢一般的年代。自己都覺得自己周身刀，好勁。她平靜地回憶故事，語氣中有種淡淡的寸，天生加多年習慣沒法子，能想像順風順水的心很雄的年代，就更輕挑了。
網絡是現代的江湖，好危險。
突然一天睡醒，發現IG被爆出陳年情史，過去時有haters說她前言不對後語、擺明為賺錢是大話精，聲稱由澳洲引入的高級面膜原來批發價好平，說她謀取暴利，配音員林保全離世時她教化叮噹妝，被指抽水涼薄，最大鑊是被發現偷外國KOL的貼圖自用，連該KOL都找律師聯絡她。過去原創的抄襲的東西，人品人格能力一概變得無價值。「最初我持住有粉絲護航。覺得賺錢梗係咁0架啦。做生意燈油火蠟人工舖租都要畀，覺得沒甚麼。」第一個月還好，但第二個月，haters一湧而出，商戶廣告全抽，公司拍檔與自己割席，天空一下變黑，「當時偷文偷圖明顯心存僥倖覺得沒人發現，錯。但還是覺得係點解咁大反應呢，又好內疚，覺得羞愧。回想起來當時真的非常非常輕率，不專業，不尊重，愧對設計師之名。」
去搵工，人生甚麼都擺上網的結果是，人家一㩒就甚麼都倒出來了，半年來沒一間公司要請她，請了又縮沙。行出街，以前的人找她影相貼fb，現在是好似見到通緝犯般啤住她。她把雙腳都縮上梳化，「最傷心是收到fans留言：『你真的讓我好失望，我以前是你的粉絲，現在是你的hater。』」超自負跌到自卑的谷底，「想埋一邊，將生活事業興趣人生全部忽然間都沒了寄托。不出街不開燈不開冷氣，唔想用任何一蚊！」
「我這個人是沒才華的，其實周身刀沒張利，靠把口不學無術的，是一個……很差的人。」講講吓無端端爆一句。雙眼沒焦距。事發半年後總算找到工作，沒上blog，沒廣告沒貢品，生活回歸平淡。她重新感受，大家正正常常打份工是多麼腳踏實地，「不會好多時間拍片扮靚去旅行搵錢等等。其實是大家都好努力工作 這樣的生活，還要用這樣的態度生活，是沒人會喜歡的。這是後來的體會。」她說她還是個死港女，擺脫不了上fb上IG，表演慾底讓她想念在網上貼文，同人傾偈的日子。搬了家改了電話號碼，沒了贊助彷彿回到原點。不敢看詛咒與嬲嬲數，她就開個一吋不夠的視窗，貼了文，就趕快熄機。唯獨關心私訊，「果啲好甜0架！就狗衝住去覆！」她覺得現在的KOL界百花齊放。以前關心吃喝玩樂，旅行，化妝，飲食的KOL最受歡迎，現在整個KOL的氣候是香港好多都關心社會，「我覺得真係好多嘢睇好多嘢學。所謂KOL真有key opinion嘛。對許多生命上社會上反思的東西。做過blogger之後呢，發現現在的網友其實好精叻的，現在哪些東西你是發自內心地講，還是抽抽水，其實他們很容易分得出的。」
記者：陳慧敏
攝影：劉永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