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拿馬文件」事件揭發名人權貴利用公司註冊漏洞,暗持大量房產、股份,避向政府繳稅之餘,亦逃過公眾視線,美國國家電台(National Public Radio)節目《Planet Money》,請來兩名曾參與台灣前第一家庭陳水扁貪污案的美國官員,還原陳家利用四重離岸公司,持有紐約曼哈頓豪宅的過程。
駐紐約記者:鄭柏齡、丁維莉
陳水扁家庭貪污案發生超過八年,兩名曾參與調查案件的美國官員,包括時任美國進出口銀行(The Export-Import Bank of the United States)特別調查員的麥考密克(Brian McCormick),以及美國紐約司法部(department of justice)洗黑錢及資產充公部(Money Laundering and Asset Forfeiture Unit)主管萊文(Sharon Levin),在節目「如何眾目睽睽藏百萬」(How To Hide A Million Dollars In Plain Sight)上還原當年查案過程。
麥考密克透露,他於2009年受到國土安全部(Department of Homeland Security)通知,應台灣政府要求,調查位於維珍尼亞州(Virginia)某物業的持有人,物業文件顯示,業主為一間名為維珍尼亞飛馬(Pegasus Virginia LLC)的有限公司,經手人則是來自邁阿密(Miami)的律師,該律師以專門替客戶處理離岸資產聞名。
在調查維珍尼亞州物業過程中,麥考密克無意間發現一份、寄到紐約高級公寓一單位的小冊子。單位位於紐約曼克頓第28街,買家亦是公司,但結構更加複雜;表面上由West 28th Street LLC(簡稱WLLC)持有,而WLLC又由一間在英屬處女島(BVI)註冊的公司管理,BVI公司背後股東來自信託基金,註冊地位於另一個加勒比海島國聖基茨和尼維斯聯邦(Federation of Saint Kitts and Nevis)。
經過四重抽絲剝繭調查,麥考密克最終在信託基金文件上發現關鍵名單:陳水扁兒子陳致中。麥考密克在節目內透露,隨後曾多次前往台灣參與搜證工作,最終證實該紐約豪宅單位,正是由陳水扁所獲賄款,從台灣流到瑞士後,輾轉購入。
負責處置該紐約單位的萊文指,該案洗錢技術及手法,幾乎能夠寫成一本教科書,因涉及地方眾多,包括台灣、美國、英屬處女島,甚至香港、瑞士等;美國政府花了一年多時間及大量人力物力,才完成所有司法程序,獲授權凍結該單位資產。
最終,美國政府2013年把單位以150萬美元(約1,170萬港元)拍賣出售,部份款項轉交台灣,但諷刺是,新買家竟然又是一間空?公司,麥考密克坦言,拍賣結果令美國政府感到無比尷尬,但他強調新買家背景經過審查,資產正當,與陳水扁家族亦無任何關係。
對於其曼哈頓豪華公寓遭查封拍賣,陳致中2013年曾公開回應,當時他稱紐約公寓並非一般理解的沒收拍賣,而是「處分」(settlement),打官司雖有勝算,但訴訟花費恐過高,基於訴訟經濟考量才與美司法部和解,但前提是「美方不對購屋資金來源是否合法做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