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圈是經歷過八九六四的一群。60後的記憶,少不免參與1989年5月尾《民主歌聲獻中華》等大型愛國活動。或者當時距離九七回歸大限極為接近,愛國的同時,香港人就是不信中國共產黨,更有人選擇移民海外,為的是要有更好的明天。
是否需要悼念六四?我的取態是依然堅持、永不忘記、永不放棄。今時今日,八九民運在內地近乎沒有人再關注,部份內地人經濟改善已很滿足。把話題延伸,1966至1976年文化大革命在西藏的強力破壞,歷史上好像不存在,但實在「革命」為西藏帶來種種的劫難。在中國共產黨強權暴政下,我們要記住的「血染的歷史」多得很,還有自由的地方,就要為大時代作見證。
你也可能問:經歷了2014年的雨傘運動,八九六四和雨傘運動有沒有共通點?27年前的4月,北京學生聚集天安門廣場悼念中共前總書記胡耀邦逝世,學生的訴求是要中國有民主化、要反貪腐。今年的六四,除了是悼念在北京27年前的死難者,不同時代的人,也是希望擁抱民主、平等、言論自由及思想自由,這是普世價值。
時光倒流27年,八九年民運的絕食隊伍,3千多人破了紀錄,我們對中國的學生有的是一份尊重。5月17日,北京過百萬市民遊行,聲援絕食學生;香港也有《民主歌聲獻中華》,港澳台多人聲援,當然少不了當時紅爆的「動L」功夫藝人成龍。最記得的一幕,是5月18日學生領袖吾爾開希穿着病人衣服在人民大會堂與時任總理李鵬會面、其後另一學生領袖王丹,也向北京政府要求肯定學生運動是民主愛國運動,而不是搞動亂。5月19日趙紫陽對學生慰問講話,得到了學生掌聲,同時趙紫陽亦面臨失勢。學生「自殘式」絕食行動,對中國共產黨來說零作用;又有自稱是湖南人的外來者,把油漆潑到天安門毛澤東肖像上,抹黑學生。5月28日,全球華人大遊行,遍佈北美、歐澳,香港有150萬人參加,世界矚目。
6月4日約凌晨4時,裝甲車及坦克車衝向人民廣場展開了屠城的一夜,死亡人數難以估計。八九六四發生前後,我在美國洛杉磯。新聞報道六四屠城片段,是從國際電視頻道CNN所得,現在依然歷歷在目。從國際新聞頻道CNN的畫面,見到解放軍手持機關槍、坦克車屠城的情況。作為中國人、香港人、地球村的一分子,共產黨的所作所為實在難以置信。「愛國」的香港人,如現任特首梁振英及多少名建制中人也出口強烈譴責屠城這殘暴行為,現在這些人對六四的論調已面目全非。
當年第三號「通緝犯」柴玲已在美國定居多年,有了信仰後確實也曾公開說寬恕當時決議武力鎮壓的領導人鄧小平及李鵬等人。「香港人的六四」,除了是為六四作反思,也是捍衞香港人對真理的認知與堅持。維園的燭光晚會不能滅,悼念六四死難者是因為我們香港人珍惜生命,無神論的共產黨人和我們追求的「正義」大大不同。
最後,或許香港人真的「被毒啞」了,已無力再fight,但請不要放棄民主中國夢。在我而言,無論當權者如何想「淡化」八九六四這場悲劇,「香港人的六四」就是希望中國有一天會尊重人權、尊重公平競爭,尊重生命!
星期六,6月4日晚,維園見!
錢志健
資深對沖基金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