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個月英國就進行脫歐公投,兩派陣營開始短兵相接,各自使出殺着。留歐派方面大打經濟牌,財相歐思邦指出,若果英國脫歐,倫敦樓價將下跌一成到一成八,令業主蒙受大量損失。他還透露,目前不少在倫敦購買物業的買家都要求加入「脫歐」條款,表明一旦脫歐,買家有權取消買賣。此外,首相卡梅倫披露,財政部估計英國離開歐盟的話,每個英國家庭將要面對至少4000鎊的經濟損失。
除了英國政府留歐派大打經濟牌外,歐盟也幫口助拳。歐盟委員會主席容克(Juncker)前幾天接受法國「世界報」專訪時強調,英國一旦脫離歐盟,需要跟歐盟重訂貿易、經濟、出入境協定,涉及大大小小至少50條條約。而且,英國官民不能指望歐盟各國會「手鬆」,輕易給予英國類似的優惠條件,又或讓英國貨品像現時無障礙進入歐洲。按容克的說法:「歐盟不會張開雙手歡迎『逃兵』!」(Deserters will not be welcomed back with open arms)以「逃兵」形容英國委實不客氣,容克用上這樣的重話為的正是要阻嚇英國選民不要選擇脫歐,以免後悔莫及。
另一邊廂「脫歐派」強調,脫歐不會對經濟造成大衝擊反而有着數,原來撥到歐盟的開支將可省回,但最重要的武器還是「移民牌」,特別是土耳其的隱患。為了控制敍利亞移民湧向歐洲,歐盟及德國大力爭取土耳其合作,包括重啟土耳其加入歐盟的談判,容許土耳其加入神根公約讓該國人民可以免簽證進入歐洲。「脫歐派」看準這點,大談土耳其威脅,認為土耳其形同Trojan Horse,一旦加入歐盟會帶來更多非法移民及難民;而讓土耳其人免簽證進入歐盟各國,將令ISIS及其他恐怖分子更容易在歐洲發動攻擊,變相增加恐襲威脅。長痛不如短痛,跟歐盟一刀兩斷,讓英國自主決定移民、難民及出入境政策,自建「堡壘」,把威脅拒諸門外。
「經濟牌」及「移民牌」是否管用目前尚不清楚,近期的民調顯示兩派支持度依舊相持不下,勝負不超過兩、三個百分點,那一方都不敢言勝,難怪大家都全力造勢,希望給對手致命一擊,令民意大幅轉向。不過,相比之下,脫歐派需要更大動作及動員能力才能成功。若到投票前雙方仍「叮噹馬頭」又或脫歐派只輕微佔先,那到真正投票時「脫歐」派大有可能敗下陣來。
參考前年蘇格蘭獨立公投的經驗,求變陣營的支持者總是比較勇於表態;贊成維持現狀的不是觀望就是不大願意表態,14年蘇格蘭獨立公投前幾個星期,民調顯示正反雙方支持比率非常接近,個別poll更顯示支持蘇獨的人輕微領先,但實際結果反對獨立的有55%,支持的只有44%,即大敗11個百分點。支持留在英國的被低估,再加上「冇意見」的人十之八九贊成留下來,令民調未能反映真正的形勢。
留歐、脫歐的情況 其實也類似。脫歐派追求改革及打破現狀,支持者肯定比較熱情積極,也較願意披露自己的傾向;贊成留歐的則不過維持現狀,不需太多passion,也不必積極表態或拉票,甚至是「冇意見」。可以說,當前勝負難分的民調結果同樣極可能低估留歐的支持票。要扭轉劣勢,脫歐派得多花氣力令支持度拋離留歐派,不然到投票日肯定失望而回。
盧峯
資深傳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