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開始,這個專欄由每周一篇改為每日一篇。如此量產型寫作我沒有試過,不禁心情忐忑,彷彿踏上不歸路──但願終點鳥語花香,風日清朗。
小時候從未幻想成為作家,只有中四那年一時貪玩,寫了篇關於弘一大師的短文投到《明報》校園版,就這樣漫不經心發表了處女作。當時喜歡弘一大師的詩詞,想寫篇文談談他,又嫌平鋪直敍了無新意,就胡謅爺爺是他的學生,肆意加油添醬,如今回想當然好笑。畢竟發表慾不同性慾,青春期不見得會格外旺盛,所以讀書年代的投稿經驗只此一次。
十年前Blog和Xanga盛行,我也趕潮流在網上開Blog寫些小眾東西,斷斷續續寫了兩三年。很多人已遺忘那段曇花乍現的日子:正值傳統媒體權威漸失,一統天下的Facebook尚未來臨,陰差陽錯無王管,成就了互聯網最百花齊放的時代。沒有網媒沒有金主,沒有演算法篩選文章;Bloggers在各自的天地為自己而寫,思想性情自然流露,偶爾交集,都彷彿觸碰到彼此的靈魂。那是我回憶中最燦爛的寫作年代,只可惜太短暫。一直想把專欄當Blog寫,但畢竟缺乏裸跑的勇氣。
寫Blog熱潮過後,我不再舞文弄墨,只零星地在大陸的報紙雜誌,發表一些工作範疇內的文章。到二○一四年十月,牛津出版《宋淇傳奇》,林道群先生想我在報紙介紹一下,才無心插柳寫起專欄。由初時不定期的寫,漸變為每周一稿,到現在日日筆耕,屈指算來,不過一年零七個月,實在世事難料。可見寫專欄跟撞鬼一樣,都要講緣分。
「多謝講超過三次是虛偽」,但一次也不講就是無禮,所以我要在此鄭重多謝各位讀者捧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