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霸互聯網等於稱霸世代,誰掌握了互聯網,誰便掌握了話語權。這的確是大家深信不疑的觀念。
然而,網絡也有危險和局限性。
阿拉伯之春的網絡推手,2011《時代》雜誌選為全球最有影響力100個人物之一,戈寧(Wael Ghonim)最近在TED演講中公開承認,後悔使用臉書發起「阿拉伯之春」,因為他發覺,網絡掀起的革命推翻了獨裁的埃及政府,但未能建立一個開放包容的社會。社交媒體只能令社會陷入分裂、懷疑的漩渦。
他看到革命後的社會,「軍隊支持者和伊斯蘭教主義者越來越兩極化,讓立場較為中立的人感到無助:兩個集團都希望你站在他們一邊,你不是夥伴,就是敵人。」
雨傘運動,以及旺角騷亂,都出現這種「兩極化」的敵我對立現象。
非黃即藍,非暴徒便是左膠,沒有中間,因為據說「中立被講粗口更難聽」。說實在,我也不知不覺做了逼人表態的兇手,如果臉書上有人對某重大政治議題沉默不表態,便標籤他們「裝睡」、「港豬」、「我討厭政治」。我也忽略了,沉默其實也是一種應得到保障的權利。文革時最可怕的地方,便是剝奪了一個人沉默不表態的權利。
戈寧總結社交媒體幾個問題:「容易散播謠言」。「只和觀點相同的人溝通,取消關注或屏蔽意見不同的人們。」「容易激起人們的憤怒。」「很快就跳到了結論。很難表達出複雜、犀利的觀點。」「利於傳播而非參與,利於張貼而不是溝通,利於淺薄的觀點而非深度的討論。就好像我們認為,自己是來這裏說教而非對話。」
簡單而言,社交媒體是用來搞革命,而不是搞管治。社交媒體可以掀起革命,等於「馬上得天下」,但卻不利管治,「不能馬上治天下」。續談。